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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2 / 21)

,反复牵扯,手握紧又松开。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这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便把衣摆咬起来,再拨打李知鸿的私人电话,手掌继续快速地抚慰摩擦。

性器硬得发疼,呼之欲出,可是无人接听,所以他不想出来。良会难逢,他最想要在听到李知鸿声音的那一刻释放,达到顶点。

所以他强忍着松开手,身体已经有些微颤,继续拨打电话。

李知鸿。李知鸿。

他更用力地咬着衣摆,喘气声却压抑不住。

李知鸿。

没有人接听他的电话,白光一阵大过一阵,像受到反作用力的海浪,越被障碍阻挡,振幅越大,浪越急,越抬高。

李亦行再次抖着手强行松开性器,再度拨去电话。

无人接听。

浪会把沙子打湿。

无人接听。

浪会把海鸟和人类留下的痕迹,全部带走。

依旧无人接听,这次他却没来得及拿开手,快感终于到了濒临不住的瞬间,再阻拦不住地被释放出来,浪铺天盖地而来。

因神经强烈的快感,他腰身震颤,试图拿开手亡羊补牢阻止这一切,可无济于事,快要将他吞噬的电流自下腹阵阵传出,新一轮的电话却还未拨出。

他在本该被快意笼罩包围的瞬间,忽然感到无尽的委屈。

委屈甚至压过生理反应一头,他并紧腿,不住呜咽。

李知鸿。

李知鸿。

他鼻酸到快要落泪,肩膀却还在不住抖动。

好久之后,令人眩晕的快感散去,却未能带走情绪,他失力地滑坐在地,失神片刻。而后默然抱住自己的腿,顾不上脏污,只蜷缩在地。

热闹、寂静。

他闭着眼睛,不想动弹。又是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要和这里融为一体,电话突然回拨过来,惊醒中,他不敢接听。

在恐惧什么呢?

可是他在害怕,害怕听到的不是李知鸿的声音,而是助理跟他说:“李先生很忙”。你看,太懂得彼此的坏处就是这样,太聪明的坏处也是这样。他们天生多疑,善于揣测,玩弄恶意。他知道怎样使他不快,他也同样,他们都很擅长伤害彼此,也很自私,如果有任何不快,哪管先前有怎样的浓情蜜意,都要想尽办法把那一刀给实实在在地捅回来。

他没有接电话,李亦行从地上爬起,拿卫生纸擦干净精液和大腿,回到教室。

他给自己和别人都很好的借口,他说自己不舒服,他私自请了假,漫无目的地在外行走。他不熟悉这个时空,这个城市,当然,对于时空和城市来说,他也只是个陌生的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好像终于逃脱了繁华,还下雨了。

他浑身淋湿,在一个不显眼的巷子里,他找到那种看起来很廉价的小旅馆,连身份信息都不用提供,只需要钱就可以躺进去。

破旧逼仄的房间,暗淡的灯光,因为雨天所以散发着湿潮的被子。

他将湿黏的衣服脱下,连身体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匆匆将自己裹住。其实他不困,但他可以很快睡过去。

在阳城的时候,这样的雨很常见,他们叫它回南天。墙壁是湿的,外界是水雾蒙蒙的,被子是需要烘干机才会干爽的,否则就和现在一样潮湿。他在阳城读书的时候,看到过木质的桌子,因为腐烂而在雨季里长出蘑菇,气味……就像现在这样。

李亦行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和岑尧声很熟悉之后,他跟对方袒露心事,他说他不喜欢除他以外这里所有的人,他想念阳城,北方好干燥,没有阳城的潮气,他有时候睡在太干爽的环境里,会觉得烦躁,他是个怪人。

岑尧声没有和他爸一样说他奇怪,他把李亦行推到浴室里,两个人淋得湿透,不擦干头发,也不去擦拭身体,就这样直接躺入被中,侵蚀着原本干燥舒适的环境,真丝被因此晕出一团团深色的水渍,两个少年相视而笑的时候,他问李亦行:“这样是不是很像?”

岑尧声,曾经他最好的朋友,对于李知鸿来说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他觉得莫名其妙,其实他已经认清事实,他知道世界上只有他爱自己,可是他还是很贪婪。

在这时,枕着廉价洗涤液香气枕头的他,想到了自己算什么。他不是冒险者,不是莴苣女孩,不是小情人。他是阳城回南天里长在腐烂木质上的蘑菇,和这里格格不入。

本质里,他不止想要自爱。

他想要母爱,想要父爱,想要亲情。

他想要友谊,他也想要来自别人的爱情。纯粹的,不带有利益的,爱他本身,爱他的灵魂,无论如何都会爱他,他好像一个黑洞,他要源源不断的感情来喂饱他。

他好想知道,后来的李知鸿是如何割舍下这一切的,怎么做到放下这一切的?他在这个城市生活的很好,他不会想念阳城,他的床干燥而温暖,他整个人理智正常。

他好厉害,他怎么做到的?

等他彻底从爬满水雾的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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