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我不会走的。”
“你骂我,我也不会走的。”
“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离开。”
“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甜头,我就会乖乖地跟着你。”
——你永远不要恐惧失去。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她愣住了,沐浴在他的目光当中,就像是被如水的月色照耀一般。
那一刻,姜狸动摇了。
就像是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的小动物害怕严寒,在山洞里等了好久,不知道外面的雪化了没有。
在弹尽粮绝的时候,她投石问路,却发现外面不是冰天雪地,而是个无比烂漫的春天——她投出去的石头滚回来了,沾着潮湿的青草和小花花。
她还坐在他的膝盖上,两个人靠得那样近,她的手还贴在徒弟脸上那个发红的指印上,那个巴掌印丝毫没有折损他的美貌,反而让他漂亮得咄咄逼人。
他视线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还有隐晦的、洪水般的欲念,渐渐编织成了网,将她缠在其中。
她有点不安地想要缩回手。
但他却抓住了她的手:“狸狸,你要是总是推开我,一点甜头都不给我,我也偶尔会咬你一口的对不对?”
玉浮生还是恨她的,虽然哄了她,却不想让她太过于得意。他在警告她,他如今的纵容还有无底线的包容,都是建立在“姜狸是喜欢他的”这个基础上的。但是一旦这个基础动摇,他就是择人而噬的恶虎、会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现在呢,姜狸的心里有一个叫做玉浮生的人,甚至这喜欢和爱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她只是胆子小,害怕。怕他年少轻狂、容易变心;怕彩云易散,筵席退场。她这样可怜又可爱,他怎么忍心责怪她呢?
这个认知就是最佳的情绪稳定剂,让这只碧眼青睛的猛虎俯首称臣,乖巧又黏人。
姜狸小声说:“浮生,你不要记恨我。”
他就贴在了她的手上,也不肯动。
他说,“不记恨。”
他低下头,蹭蹭她的掌心,又充满欲念地咬了咬她的指尖。
猫科动物的舌都有倒刺,尤其是白虎的舌尖,她感觉到一点温热的刺痛,指尖都发烫了起来。她忍不住蜷缩起手指,不让他咬,又忍不住看那个巴掌印问他:“疼不疼?”
他嘶了一声,笑着说好疼。
她说他装模作样,也笑了。
月光下,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彼此。
渐渐的,沸腾的、叫嚣的欲望平息了,他们之间只剩下了皎洁的月光。
小时候,小白虎跟在姜狸的身后,因为担心她会随时丢掉他,用尽了心思拙劣地装成一只小猫。
那时候姜狸告诉小白虎:“浮生不要害怕,师尊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这样,姜狸一步步地牵着他,走出了放逐之地,也走进了小白虎的心里。
她做得到,玉浮生也做得到。
爱是一场拉锯战,但是有心人却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轻声说:“狸狸,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
彩云容易散,筵席也会退场。
但我不会走。
十声嗷呜
姜狸的动摇很微小, 但就像是春雨后冒出来不起眼的小芽芽。
她不再试图用伤害彼此的方式拒绝他。她抽离了出来,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观察着徒弟。就像是小动物从山洞里探出头来,开始蹲在洞口张望:
他是真的爱我么,爱我有几分呢?往前一步, 安全么?
不管是因为师尊的身份, 还是因为性格,姜狸注定是谨慎的。
想要证明他的真心, 除了漫长的岁月之外, 还能有什么呢?
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一百年。
感情就是一笔糊涂账,糊涂着糊涂着说不定哪一天就水滴石穿。
但就在这水滴石穿的功夫里, 江破虚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了姜狸的视野当中。
这个威胁开始经常出现在姜狸的耳边。毕竟化神剑尊的唯一弟子,风光无限, 他开始崭露头角了,就好像是前世一样开始声名大噪。
恐怕他没多久就要发现情丝的事情了。
姜狸开始经常离开天衍宗去打探消息,甚至时常到半夜三更才回到望仙山。
她的行踪开始比徒弟还要诡异。姜狸在小本本上记下了好几个江破虚的机缘,她准备各个击破。
一开始姜狸进入天衍宗,多少存了利用宗门、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但当她真的再次对上江破虚的时候, 她反而不能这样做了。
好几次她想要对大师姐开口, 都在关键时刻打住了。她对宗门有了感情,也就肩负起来了责任,她可以借助宗门的庇护, 但是假公济私,做起来还是很有心理负担的。
只是和江破虚抢, 姜狸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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