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如今算是好友。”
好友
但见顾青衫神色坦然,毫无畏惧之色,暮云才放下心。他回?道:“她在里面?。你便在此?处,她有何需要,你帮她便是。”
顾青衫点了点头。
等暮云走远,顾青衫连忙推开门,撞见盘着腿从乾坤袋里拿出鸡腿的辛狸。他噎了一噎:“辛狸,你可找到十二神下落了?”
待说完他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曾多次试过与别人交谈此?时,但仿佛被下咒般说不出口?。如今对着辛狸,却又说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
辛狸摇头,表示暂时没有。不等顾青衫想通其中玄妙,她话锋一转:“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顾青衫点头,也没问?缘由,召出三阳剑便递给她。辛狸接过,果然从中感?受到一股道法气息,是专属于顾青衫的、在他出招时会隐隐迸发的气息。
她心中有了猜测,状若无意问?道:“你们齐云山修道,有什?么讲究?”
顾青衫低头思?考片刻:“讲究没有,不过和正?常修炼倒是有些差别。”
辛狸抬眉,意思?很明显,让他说来听听。
他想了想:“你们修炼是看境界,我们修炼却是看‘炁’。每个人的炁都是独一无二的,凝聚之炁越多,修为便更高一层。”
果然。
道人要妙,不过养炁。
“不过,炁也是一脉相?承的。”顾青衫补充:“像我和我师父,我们的炁就很像,只不过于细微之处有所偏差。”
原来如此?。
所以她若想报恩,只需找到与伏勒的‘炁’相?似之人即可。
辛狸正?要继续发问?,便见一只传讯纸鸢飞进屋中。顾青衫截了下来,将其展开,几个大字横在中间:“邀辛姑娘一见。”
落款是虞庭松。
顾青衫神色复杂地看了辛狸一眼,整的她一头雾水。半晌,她听见他轻叹一声:有人想见你,跟我来吧。”
辛狸觉得?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差不多都知?道了,便抬腿向外走,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多叨扰,我先走了。”
“请留步。”
一道苍老的声音于虚空中传音而来,带着无比巨大的力量将辛狸钉在原地。此?音一出,辛狸瞬时便知?道是谁想要见她。
她轻叹一口?气。
细说下来,她这人情感?还挺淡薄。亲人之间,也就和父亲更为亲切一些,但仍有许多小秘密瞒着他。得?知?虞落烟是自己母亲一事,她思?绪杂乱无章。但总归因为那人已经离世,再?没可能得?见,而感?到惋惜。
也就仅此?而已了。
可虞庭松忽然要见她,竟让她感?到一丝紧张。
她并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面?,看别人阖家团圆相?亲相?爱也就图一乐,并无心向往之。如今即将重见血亲,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不知?不觉间,桎梏已松,她已跟着顾青衫来到掌教人院中。
入目的是个两?鬓苍苍的白发老人。虽然饱经岁月磋磨,但背脊仍旧挺得?很直。一双深邃的眼瞳中透着淡淡的忧伤,神色却无比平和安详。
细看下来,辛狸和他有几分?神似。
这便是她的外公了。
似乎是看出辛狸有些拘谨,他出声宽慰:“不必紧张,我也只是想见你一见。”
血脉的神奇之处便在于此?。
虞庭松分?明只说了一句话,却奇迹般让她的心情平缓下来。她没由来地感?到些许亲切,此?生第一次自发地躬身,对着虞庭松敬拜:“外公。”
虞庭松朗声笑几声,全然不见老气衰颓。皮囊之下,隐约可见仙风道骨。
辛狸却猛然想到一个词。
碎玉。
她一向毒舌且目中无人,不仅是仗着自己的卓绝本领。自有意识起,她便极其善于拿捏他人的人性。看上去无比固执,其实内心细腻。
任何人与她初见,都会被她在心中安上一个形象。桓悦竹是遇热可化的坚冰,司商陆是外厉内荏的海蚌,须穆修是未经打磨的珠宝。
后来的相?处也证明,她的直觉很准。
现在,她觉得?虞庭松像一块碎玉。
非是人为打碎,而是不堪岁月蹉跎,自己碎了。
虞庭松摆手,顾青衫识相?退下。老人笑得?和蔼:“你跟我来。”
说罢,转头绕过屏风,背影被摇曳的烛光拉得?老长。
辛狸不明所以,跟在其后。
入目的是一张画像。
与辛狸在阏逢境中所见的道神玄相?同,却又不同。道神玄一双眼中尽是大义,光是站在那,就给人以悲悯苍生的威严,高不可攀,让人不敢靠近。
而画像上的人,透着少?女灵气,过腰的长发并未刻意梳理,而是微微拢着,给人一种自由又温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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