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桥这才知道,梁穹送给陆阳的赏赐,被他借花献佛地分发下去,昨夜留下的使奴们人手一件珍宝器玩,而陆阳一样都没留给自己。
大家感念陆阳的大方,也领公主和梁穹的情。更重要的是,陆阳被赐宅院这件事,便由值得眼红的提拔,变成了众乐乐的由头。
此人不简单啊。前桥想着,和陆阳投过来的眼神对视,对方的圆眼含着感激和幸福的羞涩,轻轻对她道谢领恩。
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又要多一个对她“寄予厚望”之人了。
暴雨无碍,又新得赏赐,使奴们劲头十分高涨,但工人却因担心暴雨让家中受灾,各个心中不安。作为负责的老板,当然要解决员工后顾之忧。前桥当即对她们保证,自己将派人逐一拜访故居,留米留面留钱,并提供必要资助。
众人皆知她财大气粗,承诺一出,顿时放心不少。
于是使奴们有了新的工作,其他高层领导繁忙生活则告一段落,接下来不过是根据需求,给两座宅子增添必要的硬件设施而已。
前桥乐得清闲,只待期限一到,对众人进行初次考核。
这期限原本定得宽泛,给了五日时间,可那晚回府后,梁穹提醒她,近期女皇可能会因荆国各处洪灾,召她入宫同听朝议。
这把前桥吓得不行,直接把五天期限缩短一半:两天半,甭管做成什么样,都要上交。
时间紧迫到毫无喘息之机,众工人只能听从,这两日赶工加班,金器交击之声响到半夜。
期限一到,前桥终于等到她梦寐以求的初审作品。
——
3
前桥端坐于改建成会客厅的堂屋正中,身后站着清朗冷峻的江成璧,左边分别是正襟危坐的乐仪、风姿绰约的罗子昂,右边则是俊秀儒雅的宁生、机巧灵动的陆阳。
如此豪华的评委阵容,在前桥的命令下神色各异地纠结着:“为何我们非要转过身去?”
前桥道:“先听描述,如果有期待再转过来,这是规矩。”
乐仪对她向来毫不客气:“嗨呀,真麻烦,去他爹的规矩!”
前桥的欺软怕硬展露无遗:“好吧好吧,那正常开始吧。”
几位使奴捧着铜盘走上,盘中摆着材质不一、形态各异的物什。前桥等人抻脖去看,表情也和作品一样各异。
倒是有几样精巧的铸件,雕刻细致的容器,也有些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前桥指着其中一个黑不溜丢带着灰色纹路的东西道:“这是啥?”
那使奴答道:“是一方天然谶石,上面形成的纹路象征荆国百年基业,上面还隐隐约约有个‘寿’字,预示我皇万寿无疆。”
前桥琢磨半天,想从上面看出个字符,却怎么都没看出所以然来,挠头道:“还挺抽象,先放着吧。”
把那方“谶石”放在一旁,按照一二三等评出剩下的东西,再召下一批入内。
这回呈上来的不仅有金器,还有玉器,前桥望着其中一件,也不知该气该笑。
“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那托着盘子的使奴赧然道:“是‘玉竹蛏’,此物用来……用来……”
他不用说前桥也知道。具象的雕刻将蛏肉头部部分扩大处理,介壳变成带着纹路的握柄,细致形象,仿佛当真有一蛏子在盘中伸缩。
只不过这东西造出来不是为了让蛏子卧沙,具体卧啥,不好言说。
“这东西……有伤风化,不大好吧?”
乐仪首先不干了:“挺好的啊!我就没见过刻工这么好的‘玉卿卿’,既温润,又美观。”
玉卿卿……这叫法从乐仪口中出来,让前桥一阵恶寒。
“我敢对皇姊说,我忙活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东西?”
乐仪嘿嘿笑道:“你可以不将此物呈给圣上,但这东西的确不错,不如赏了我吧!”
不错个屁!前桥都怀疑,这工匠是不是听说魏留仙风流浪荡,想拍她的马屁?
“次等,次等!下一批。”
随后呈上的东西更加千奇百怪,也许是时间太紧迫,有的成品马马虎虎,甚至还有半成品,更有甚者把原材料交上来,非得给它取个不明觉厉的题目。
甚至还有个盘子中薄薄地躺着几张纸,前桥奇怪,唤人呈给她看,竟然是一篇《公主治金赋》。
“涉夏徂秋,冶居山幽。云渺渺兮高轩,晨谡谡兮琼楼……设京野兮熔炉,与巧匠兮相求。挥金土兮有义,致奇珍兮无俦……”
洋洋洒洒千语,看得前桥直皱眉:“为何会有……诗赋?”我们不是在大炼钢铁吗?
再读下去,后面都是夸她怎么运筹帷幄,怎么仗义疏财,把她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确也算言辞华丽,可是这玩意有啥用?
“殿下,此人是铁匠之后,自小弃业读书,虽无家传技法,却也是个有识之才。殿下说吸引人才要不拘一格,奴便把他留下了。”宁生解释道。
前桥郁闷道:“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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