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是,前桥道:“那他因何让你回凝云堂?”施克戎沉默少许,答道:“那时属下还小,师兄大概……不想属下留在宫中吧。”前桥听着愈发不解:“为何不想你留下?”施克戎笑了:“殿下何必刨根问底?这是属下的私事。”
“就凭你这声‘属下’是冲着我,而不是皇姊,”前桥手指点着桌子道,“你如今是我公主府的护卫,我有权问,你也必须答。”
施克戎无奈了:“可此事与殿下无关呐。”
“和谁有关?皇姊吗?”前桥道,“为何穆皇卿不要你留下保护皇姊?是他对自己能力太过自信,还是排除异己,不容他人接近皇姊?”
见她的猜测愈发离谱,施克戎叹息着解释道:“殿下想错了,穆皇卿不是那样的人,此举是为属下好,也是为圣上考虑。”他停下来,沉默地皱眉许久,还是决定说出真相:“殿下听说过吧?圣上为储君时,除储卿外并未纳卿,宫中亦无使奴。”
梁穹的确对她讲过,说皇姊当年娶了梁怿后,独宠他十余年,未曾再纳卿子。直到登基为帝,梁怿成为皇元卿,皇姊才扩充后宫。
“嗯,听闻皇姊当年独宠元卿,纵然十余年无妊,也未再纳卿子。”
施克戎却摇头。
“那时圣上虽未纳卿,却已将亲卫尽数滞势,轮流施宠,只是未曾给过名份。穆师兄也是那时受幸的。属下入宫三年后,也被下令滞势,只是还没等召幸,穆师兄就想了个法子,将属下送回凝云堂了。”
此话听得前桥大惊:“等等!你是说,我皇姊将凝云堂亲卫当成使奴预备役,临幸了还不给名份?”
施克戎道:“所以属下猜测,穆师兄是不想我年纪轻轻就如他们一般失身,名为护卫,实为床奴,才将我送回门派的。”
皇姊她……年轻时候可真会玩啊。啧啧,一国之君权力滔天,作出这等荒唐事也情有可原。只是何必偷偷摸摸呢?喜欢谁就立为使奴不好吗?反正都已经滞势了。
“不给护卫名分,是为表对皇元卿的独宠?”前桥猜测道。
施克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继续摇头道:“据属下所知,圣上那时并不与元卿同房。”
前桥听糊涂了:“哪时?”
“至少在属下当亲卫的三年里,圣上未曾与元卿殿下同房,夜里若有需要,也只召穆师兄等人陪侍。”
前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姊十来年都无妊,原来不是皇元卿的问题,而是她根本就不和皇元卿同房,只让滞势后的亲卫侍寝?!这又是为何啊?她俩看上去如此恩爱,难道私底下关系很差吗?
“我皇姊和皇元卿有矛盾?”
施克戎道:“不,圣上对元卿殿下很好,待他尊重又呵护,动辄盛赞元卿殿下聪慧,唯独不与他同房。个中情由为何,属下不得而知了。”
妈呀。一时小小的八卦,竟然挖出这等秘辛?前桥皱着眉头反复思考,转而想起皇元卿说过的话,他说梁氏男儿命中有劫——爱人心属他人时,退而求次之劫。皇姊也说过,皇元卿只是最适合当元卿之人……这俩人当真只是表面妻卿吗?可是,她们看上去又如此和谐。
人人艳羡的“独宠”,实际竟是分房多年?放眼荆国哪有甜甜的爱情故事啊!如同她和何缜一样,全是假的!
“皇元卿嫁给皇姊,是什么时候的事?”
施克戎答道:“咸佑十二年。”
咸佑十二年,那似乎是使用此年号的最后一年。前桥曾研究过荆史,发现先帝迷信得很,总想以改元方式改变国运。咸佑十二年后改元“元恕”,元恕三年恰逢真嫄赐孕,她怀上了魏留仙,又改元“嘉赐”,嘉赐九年先帝驾崩,皇姊随后即位。
咸佑十二年,也就是二十五年前,她隐约觉着也有件事发生在那时,还是当事人亲口对她所言,可那年距离魏留仙诞生尚有三载,到底是谁,对她说过什么呢?
前桥沉思着,想从记忆中挖出蛛丝马迹,却始终没有头绪,她只能问施克戎:“咸佑十二年还发生过什么事?”
“那年属下进宫,成为亲卫……年底大荆喜事连连,不光储卿有了人选,张婉也获武德侯爵位,先帝嫁幼弟入南郡,是为侯卿。”施克戎答道,前桥则突然想起那种熟悉感从何处而来,正是武德侯卿!他去年曾与自己在宫中漫步,怅惘地说离开京二十四年了。
“我皇姊和武德侯,几乎是同时被赐婚的?”这场景好熟悉,似乎有什么正在脑海中重新排列,前桥暂时想不通,却觉得一切古怪背后都有根线紧紧连着。
皇姊娶了最适合当储卿的男子,却十余年不与其同房?一向为人考虑的皇元卿,竟让侍卫无名份地为皇姊侍寝?穆皇卿送走被滞势的施克戎,是怕他入了皇姊“魔爪”难以脱身——这些完全不像她们本人干出来的事啊!
为何不和皇元卿同房?梁怿那方面不行吗?
再加上翼亲王对南郡莫名其妙的担忧,侯卿嫁入南郡后与武德侯微妙的关系,乐仪说她母侯和父卿几乎不说话,这种疏离的婚姻甚至大大影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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