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仍旧无人回答,赵熙衡也不期望谁能开口了,他将梧国士兵推到妙蔚面前,看她手起刀落斩下头颅。然而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断头的尸体仍旧向前爬着,切口处血如凝胶,覆盖着森森白骨,这诡异的场面让第一次见到之人倒吸冷气,赵熙衡惊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严珂想起当初在兴国的见闻,对妙蔚命令道:“斩它命根!”妙蔚愣了一愣,断头的尸体在地上爬着,目标被藏在身下,妙蔚试了几次,仍不得手,无头尸体浑身伤痕地依旧爬个不停,将凝固的血擦了满地。
在一片倒吸气中,始作俑者终于干巴巴地笑了:“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它的躯干在不该打弯的地方蓦然拧了一下,那具行尸走肉就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除了地上凌乱的血痕,仿佛方才的尸体爬行只是一场幻觉,众人沉默着平息过速的心跳,一起望向尸体发愣,消化方才看到的诡异。可接着那“奉神”突然抖肩,让尸体骤然诈起,将众人吓得几乎原地跳起,条件反射地抽出兵刃。
好似玩一场猫抓耗子的游戏,“奉神”身躯一拧,又让尸体躺下了。
“冲破八百云关的,就是一万名经我调教的士兵。”在众人直冒冷汗的惨白面色中,“奉神”泰然道,“黄原的守军,大亭、凤苑的援兵,都会死守黄原城,但无论多少人,在这一万攻势之下,铁城也即将告破,诸位拭目以待。”
一场战争似乎只是指尖的玩笑,“奉神”言语中的挑衅与漫不经心让前桥既胆寒又火大,如果这人真是神明,那当真是邪神无疑,它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着诡异。
“你想见我,就是为耀武扬威吗?”
“奉神”笑了:“当然不是,但未免遭你再次轻视,总得展示出实力。如果你觉得一个黄原不够,那就凤苑、大亭、荣阴、潭阳……我麾下死士不止一万,就看失去多少江山,能引起你的重视了。”
它把战争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让在北境摸爬滚打数月的前桥甚为光火,强忍着怒意道:“我现在来见你了,你的诉求是?”
“奉神”轻笑道:“不知储君殿下可有应敌之法吗?”
接着,它又命那无头尸体再次起立,周围人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脆弱,阿廖几乎咬着牙冲上前去,它却道:“别怕,这东西杀得了你们所有人,唯独杀不了你们的储君。”
前桥意识到它指的是什么,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用那只戴了手环的掌挡在血肉模糊的尸体前,那东西立即被她弹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赵熙衡第一次目睹此景,他看看尸体,又看看前桥,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奉神”叹道:“你有自保之法,只可惜单枪匹马杀不了黄原城外的一万军士啊。”
前桥仍旧不知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验证了手环的功效仍在,自己也因此稍稍放心。北境这边只有她自保能力最差,有手环护身符在,至少不会轻易陷入危险境地……然而这护身符,竟是从面前这个阴恻恻的人处求来的。
“你如果真是奉阴婆,一定会懊悔吧,当初是你给了我这个手环。”
“我不懊悔,一个见面礼而已。”它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立在帐前,向内禀报道:“太子殿下,前线军报,黄原已破城了!”
荆国的传令兵也几乎同时跑了过来,立在门口不吭声了,所有荆人见状,心仿佛瞬间跌落谷底。老月豺的眼神陡然亮了,可看到“奉神”后,他欣喜的神色有所收敛,传令道:“守着黄原城,暂时不要继续进攻。”
士兵领命去了,“奉神”幽幽道:“好了,储君殿下,看来你得与我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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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原的消息让前桥又气又急,在面前的人看来,那仿佛只是一场游戏。前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你想谈什么?”
“国家间的争斗,并非我感兴趣的范畴,我也不是有意与殿下为难,只是应兴国太子之请,帮他一个小忙而已。但只要殿下同意和我谈笔交易,连退兵都是小事一桩。”
“奉神”开口说完,老月豺就怒视着它,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这不是老月豺的行事风格,前桥默默想着,他一定有什么把柄留在“奉神”手里,才会这般畏惧。
“你要谈什么交易?”
“奉神”道:“我希望奉教可以进入荆国。当今圣上拒绝供奉真嫄已有十年,实乃明智之举,保佑国运的神明就不该是这般孱弱的模样。若荆国从此信奉我,建立神祠,增添祭司,我们就是一家人,荆国和兴国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道理帮着一方,进攻另一方。”
原来是想通吃?皇姊连真嫄都不信,会信它这个邪神?前桥冷笑着瞥向老月豺:“退兵?他会同意?”
“我们说好的。我会帮他拿到太子之位,也会助他得到西梧支援,至于其他——我是神明,谁也左右不了。”
它说这话时透着一股子为所欲为的霸道,可市侩和邪恶之气,仍旧让前桥彻底失去了仅存的尊敬。如果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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