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头覆几乎致命的伤疤,还拖着躯壳完成巡视的职责,干枯的眼球让赵熙衡紧张咽下口水,努力定了定神,低着头从活死人的队伍中穿行而过。
果然如陆阳所说,来到元帅帐前,都没引起丝毫注意。
前桥等人在山林隐蔽处观察,眼看赵熙衡的身影消失了,知道计划已成功了一半,刚松了口气,身后竟闪过一团刺眼的火光。
众人立即回头,只见那林中密雪一抖,露出潜伏的重重人影。不是梧军又是什么?
他们一直在此守株待兔?前桥身上的冷汗瞬间流成冰凉的瀑布,让她肚子都微微绞痛,周遭寂静得如坠冰窟,成璧等人纷纷向她靠拢,老月豺则泰然笑着,回望身后的“准星”。
“本想将此物伐了,是奉神阻止了我,果然有先见之明,还真逮到了猎物。”
他挑唇挥手,梧军立即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包围着她们,往山下赶去。众人唯有不断后退,一直退到营地之外,此时营内也火光大明,数名军士用刀押着赵熙衡和一名兴国老将,将二人摔到老月豺面前,大概那就是赵熙衡想见的方在常本人。
“原来方元帅有客人?”
老月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那将领被俘后仍旧声如洪钟,对老月豺痛心道:“太子殿下,恕臣不能追随您而叛国啊!梧国纵容邪佞,践踏大兴山河,臣锥心泣血,不忍目见!”
老月豺凝望着他,幽幽道:“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不是你想全身而退就能如愿的。我已是不忠不孝之人,稍有迟疑,便死路一条。若今日被俘的是我,你倒是问问你私下会见的人,会否轻易饶过我?”
他说罢,挑衅地看向赵熙衡,血脉相连但手足相残的兄弟彼此对视着,眼中皆含杀意。
这场守株待兔并非老月豺的脑子能预料的,前桥知道背后的黑手仍是“奉神”,果不其然,它随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之中,瘦削的身形宛若一根枯掉的木柴。
“荆国储君深夜相见,莫非是回心转意了?”
周围是密匝的梧军,前桥心中大呼不妙,如今突围已经无望,似乎只有以命相拼了,然而“奉神”并不急着处理她们,反而命人将她们带到方在常帐中。
“事情要逐一解决,太子殿下,方元帅如何处置为好?”
老月豺跟着一唱一和:“夜会敌方首领,心怀叛国之心,方在常及其亲卫死罪难逃。”
他话音刚落,梧人就押着昔日的元帅跪在地上,方在常痛心疾首道:“殿下!老臣护国四十余载,忠诚之心天日可鉴!臣只是不想您因奸邪怂恿,断送大兴江山啊!”
“你说‘忠诚’,也对,如今唯有‘忠诚’才能救你。”一旁的“奉神”阴恻恻道,“你们听说过吧?诚心将自己献给神明,就能获得永生,像这群梧军兄弟一样。这是唯一的生存之路,就看你们要不要走了。”
仿佛一场杀鸡儆猴的表演,一名士兵被带到铡刀之下,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因求生欲跪倒在地,哭诉自己是奉阴婆信徒,虔诚之心一如既往。
然而行刑者充耳不闻,铡刀无情落在颈上,激起一阵清脆的断裂之声,本该喷涌的血凝聚在刀口周围,离颈的头颅在众目睽睽中滚落三尺之外,口中仍在号哭着求恳饶恕。
众人被这邪恶而诡异的场面吓得目瞪口呆,“奉神”则满意地笑了:“好啊,足够虔诚,带他去把伤口缝合。”
便有人拾起犹在痛哭的头颅,连同尸体一块拖走。
起死回生之术就在股掌中完成,任谁都不由得心生敬畏。“奉神”将身躯一扭,帽子掩盖的脸直勾勾地向着前桥等人,确切地说,是赵熙衡的位置。
“我用神迹赐予你永恒之躯,竟然还妄想背叛我吗?”
赵熙衡下意识后退一步,可凄厉的惊呼瞬间从怀中传来,吓得他心脏飞驰,几乎弹出胸口,隐隐之中,一股热流正顺着前胸流淌,赵熙衡脸色微变,将衣怀敞开,一团血肉模糊之物便落在地上,逐渐化成血水一滩。
是陆阳。
他终于摆脱了永生的梦魇,然而这死亡的方式并不在预料之内,“奉神”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众人脸上的畏惧让他满意非常。
“还是太年轻了,想出这个自投罗网的办法。”
——
3
在“奉神”的驱使下,面色苍白的梧军正一个接一个进入帐中,众人在苦苦支撑许久后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将前桥拥在最前方,以手环的力量将敌人挨个弹出门外。
可是敌人太多了,纵然有赵熙衡在旁提供稳定电源,前桥还是渐渐力不从心。
“猫玩耗子,就不能给个痛快的吗?”赵熙衡先受不了了,方才与他交谈的方在常已因拒不信神而被铡死,尸体就遗落在帐前,“一铡刀了结得了,怎么还有心思做这种事啊?”
“手环的力量和它互斥,我猜它是杀不死我的。”可即便如此,前桥也觉得希望渺茫了,围而不攻,只是慢性死亡而已。
成璧的声音在耳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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