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该如何交代。
“你……你别怕,姐姐同你玩呢。伤会好的,以后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凉意将他小心翼翼的塞回马车里,转身那爪子有抓住她的衣服不撒手了。
隔着帘子,那断掉的五指软趴趴的,他的脸藏在后面。
“……不……要走。”
阿落发出的声音很小,可凉意和张明德都听见,那样的脆弱。
抓着她衣服的手指也是不知疼一般的用力,骨头都断了。一用力软绵绵的,四处冒着血水。
凉意:“阿落,放手会疼的。”
她不敢用蛮力去别扯。
马车那人不听话,抓着她很紧像前几日在大牢里一样。
明德无奈,只得劝道:“这家伙就听你的话,一起吧。左右就在青行山上,不用天亮就回来了。”
看着那只无骨的爪子,再下去他真的会觉得这男人同凉意真的有点什么了。
但是凉意的为人张明德是清楚的,她绝不会乱来。自己做的事就一定会认下来,不是她做的就杀了她也不认。
如此的话,那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从哪儿来的。
这些日子衙门里盘查了临安所有的城门入口,都没人看见过他。唯一见的只有王府喜堂里的人,他像从天而降的一样。
但他怎么能够从天而降,又不能凭空消失呢?如何落到这个地步还要人来救。
明德不解,只能和凉意一样认为他是个疯子是个傻子。
于是三人一起架车去了青行山,里面的老方丈出家前曾是张明德的师傅。为修习佛法剃度出家,是远近闻名的辩经大师,在京城里也颇负盛名。
两人将阿落藏在这里,料定将来真的让大公子发现人没死也不敢来这里造次。
何况根本不用等到那时,凉意早就找到他的家人送他回家了。
佛门重地,阿落满身污血不好让庙里的小沙弥脏手。明德把他背进禅房里给他换衣服,清理伤口。
脱了那身黑袍露出下面精壮的身躯,虎臂蜂腰。肌肉硬邦邦的比明德那大块头还要健硕,他不由地惊叹道:
“你……你……这身板还能让二公子给撂倒了?”
不可思议,看着样子再有个几招功夫,五六个家丁都不在话下。
凉意刚好端着盆进来,看见床上那人的身子,突然就脸红了。
不过她装得很好,还不忘数落他一顿。
“你……白长那么一身腱子肉了,人家打你都不知道跑,就敢出来胡说八道!”
阿落有些难过,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了。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凉意,目光那样的急切真诚。
看得她都抖了手,手中的棉布滴着水在他的肌肉上,从胸口那只粉嫩上流到柔软的小腹。
凉意慌乱间没了分寸,用手指胡乱地去给他擦。立刻又被烫得缩了手回来,明明阿落身上是和她一样的温度。
她不知道,她是被自己烫伤了的。
一旁剪棉布的明德很快就嗅到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气息,十分不客气的将凉意推搡出门去。
“凉爷都饿一宿了,去找点吃的来,这里交给我。”
凉意自然是落荒而逃,阿落却是着急了。挺起半个身子来看她,又被明德很不客气的摁了回去。
“眼睛闭上,不许乱看,不许打她的主意!”
可看见阿落那健壮的身子,脸虽然已经破相了,却还是能看出原来该有的骨像。
深遂的眸子,高挺的鼻子,还有……
喔,嘴巴被打坏了。
但皮肤也很白皙……
明德不由自主的想,这样的长相,身材。凉意那没见识又单纯的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被他欺负了,这人在喜堂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亲凉意,所以才被二公子用竹篾抽破了相。
“说,你到底有没有欺负过凉意?”
他一手抓住了阿落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可阿落不怕他,说不出话来便用眼睛毫无畏惧地看着明德。
“算了,等你能开口了再说。你要是真的欺负她,看我不打残你!”
他决定先给这人养好伤,日后再打残他。
弄完后,明德心里还是不踏实。想起传言这人在喜堂喊着凉意太子妃,还说他们有孩子。吓得他连忙就去找了凉意。
“凉爷,你真的不认识这男人?”
凉意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了,“不认识。”
“那……他说你们有孩子,你……你最近可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月事可有……”
明德害怕凉意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欺负了,害怕傻乎乎怀了孩子自己还不知道。
凉意:“没有,月事大婚前几日才走的。其实之前王夫人和大公子就带着人来我家验身了,明德没有孩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说我是太子妃,说我们有孩子。”
“没有就好,只是害怕你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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