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了对话的起承转合。
从看似随意的寒暄,到偶然提及父亲的忌日,再到不经意流露出对当年那束花的疑惑……每一步,都需看似自然,实则步步为营。
她时常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弧度、眼神中应有的哀伤与恰到好处的困惑,务求每一个表情,都能触及并瓦解对方的心防。
可这种在悲痛和仇恨中历练出的心计与耐力,让她自己都感到一丝恶寒。
然而,外界的风言风语开始像蚊蚋般嗡嗡作响。
恩爱夫妻骤然分居近两月,足以引起八卦小报和社交圈的窥探。这些不必要的关注,于自己的计划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就在齐诗允为此烦扰时,临近放工前十分钟,办公桌上的手提响了。
拿起来一看,雷耀扬的名字和号码跃然眼前,女人犹豫不决,没有立刻去接。但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能等她到天荒地老。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矫饰过的疏离: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warwick…这两日胃口不好,有点呕吐。”
“下午我带它去看兽医,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吃了一点药,正在打吊针。”
话音落下,齐诗允的心猛地一揪。
听到warwick生病,担忧瞬间充盈胸腔。
但她紧紧握住话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他的借口,可即便是借口,也精准地戳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见她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冷声拒绝或挂断,雷耀扬似乎看到了一丝缝隙,语气放得更软,带着恳求的意味:
“…它最近精神都不太好,成日趴在你以前看书的那张沙发上睡觉。”
“你…今晚得不得空?要不…一起食餐饭?顺便…可以看下它。”
话说到这里,轮到齐诗允沉默了。
担忧warwick是真的,厌恶他的欺骗和利用是真的,害怕跟他见面会动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也是真的。
但…外界的风言风语需要平息,至少表面上需要维持一个不至于破裂的局面,才便于她暗中行事。
或许…这也是一次近距离观察他、试探他目前状态的机会?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雷耀扬似乎在紧张地等待她的宣判。不知过了多久,齐诗允听到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揣测不出她喜怒的声音,简短地回应道:
“好。”
“时间地点,你发讯息给我。”
没有多余的关心,也没有情绪的流露,仿佛只是答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约见。挂断电话后,女人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写字楼上空聚散的云层,眼神复杂难辨。
因为这场晚餐,注定是一场身心俱疲的考验。
但她必须去。为了warwick,也为了她那不容有失的计划。更为了心底那份不愿承认的惦念。
傍晚时分,跑马地附近的这家宠物医院已经亮起温和的灯光。
淡淡消毒水气味弥漫,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猫叫。
诊疗室角落里,warwick安静又疲倦地趴在床上,前腿上埋着留置针,透明的药液正通过软管,一滴一滴输入它的体内。
雷耀扬离它最近的沙发里静坐枯等,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狗儿光滑坚实的背脊,眼神却空洞地望向地面。他熬了一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扇玻璃门被推开,风铃轻响时,男人条件反射般抬起了头。
齐诗允站在门口,一身利落的装束,手里拎着手袋和公文包,怀里抱着几份装不下的文件…她气息微促,显然是下班后匆匆赶来。
她的先是急切地搜寻,在步入拐角的瞬间就锁定了warwick,眼中闪过关切又情急的心疼。
然后,她才仿佛不经意地,对上了雷耀扬一早向她投来的视线。
四目相接,两人俱是一怔。
刹那间,空气仿似凝滞。
他们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他的消瘦落寞,她的憔悴单薄。那些曾经共同经历的风暴与甜蜜留下的痕迹,此刻都变成再难拼凑完整的碎片。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谁也不敢先触碰那个禁忌的话题。生怕一旦开口,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便会彻底坍圮,引发无法收拾的后果。
最终,齐诗允先移开了目光,她快步走向男人身侧,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狗狗身上,借以掩饰内心迭起的波澜。
“warwick…”
她弯下腰去,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头。
原本有些蔫蔫的杜宾犬显然是难以置信,但在闻到熟悉气味、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后,它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warwick激动地想站起身,半截短尾用力地摇摆扭动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