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瓣芍药开的正是最好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将展眉那一层的花束全部换成了她喜欢的芍药,这段时间她几乎停了所有的课,只是偶尔会和家庭教师学语法,其他时间都呆在家里她的脑袋枕在手臂上,白嫩的指尖把玩着桌上的花瓶,一整瓶花足足有25枝,簇拥着花苞几乎要满出来,她将一朵花纠结着的花瓣打开,露出里面的花蕊,面无表情的把玩那天从学校回来后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在这段时间内arilyn都亲自上楼劝她下去玩耍一下可唯独不见先生的影子,他好像将她这个人遗忘了一般,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对峙,展眉不敢打破这种平衡只是她不像以前一样去频繁的诉说思念和爱戴,而是故意将自己的存在感越缩越小,她甚至不想让先生记起有她这个人,似乎这样就可以拖延可能会到来的抛弃和冷遇她的思路很乱,虽然她很快地接受并且想通了先生对于她的安排,但是却不知道现在该以一个什么状态和先生相处其实她早就能感觉出先生的意图,对于她这种从小被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小孩,是很会揣摩大人的心思的,那次慈善剪彩,小星星孤儿院有比她更漂亮更聪明年纪更小性格也更好的孩子,可偏偏先生选择了她,一个十六岁的,已经快要成年的,被退养叁次的问题少女她本不应该纠结,如果她真的安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定位,不去在乎先生的态度,只是将得知的一切作为偿还先生照顾的报酬,她反而不会这么难过事实就是,她想要的更多,她不相信先生对她的爱护只是为了所谓的“供养”一个和自己相同血脉的孩子,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先生真的需要,以他的财力和权力什么东西得不到呢?可如果真的是她认为的那样,那先生收养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似乎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两边的答案都是那么显而易见,可她就像是逃避一般将整个人锁在楼上一个星期都没有见人就在她叹气萎靡时,楼下传来了佣人的问候声,此起彼伏,展眉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她走到房间连接的阳台,撩开纱帘,看到楼下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长款轿车,司机正打着方向盘,似乎是想把车子停到地库去她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一个很显而易见的推理—先生回来了她猛的将纱帘拉紧,身体靠在墙壁上有些急促的喘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分辨着先生的一举一动,她听到了arilyn的问候,听到了有人踏上楼梯的节奏,离得越来越近,快要走到她门口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而后她听到那脚步渐渐走远,逐渐不可闻忽然,她放松了身体,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墙壁上,喉咙里的干涩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低头嘲讽般的笑了笑。一股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情绪淹没了她脆弱的心“叩叩—”展眉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是arilyn“小姐,您在休息吗?”她的话语依旧是那么平直,似乎没有情绪一般展眉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她像是掩饰什么般的清清嗓子“咳—没、没有,请进吧”她离开阳台,走到了衣帽间附近,等着arilyn她看到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人端着一杯热可可还有一块看不清什么样子的蛋糕进来“先生给您带了您早上说想吃的芝士蛋糕…”展眉有些惊喜,这些小事本来能让佣人去做,先生虽然不回家也不见她,但是却清楚她的每一个需求她对于之前对先生的揣测有些愧疚“放那里吧,谢谢你arilyn”她此时的声音隐藏着她本人似乎都无法察觉的温暖和柔软她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热可可,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见先生,他现在有空吗?”,arilyn得体的笑笑
“请跟我来”………展眉有些紧张的站在雕花木门外,看着门上繁重的花纹,仿佛那些花朵是漩涡,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进来吧”先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传出来,arilyn放下正在敲门的手,帮展眉压开了门,等她进去又贴心的帮她关上展眉站在充满阳光和书房内,看着屏风后正双手插兜靠在书桌上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已经一周没有见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究竟在忙什么,她敏感的察觉,如今这些情绪已经超过一个养女倾注给父亲的那一份,实在是有些超过了但她不在乎“怎么不过来”屏风后的男人笑着问展眉有些别扭的挪着步子向前“先生…”她的声音糯糯,双手纠结的捏着衣角似乎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热泪就像控制不住一般要从眼眶夺路而出男人的手指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她凝视着男人的休闲夹克上的拉链,故意不看人的脸“我都知道了…”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带着几乎不可闻的滞涩“你知道什么?”展眉这时候才从自己的心里挖出一丝委屈,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她有些不讲道理的和先生说话,第一次显得有些骄纵“知道你想让我知道的”先生没有直接回答,可他们二人都知道在说什么“见你的第一眼…”他似乎在回忆“你站在阳光底下,穿着薄荷绿的裙子,别的孩子都在和我攀谈…”他的声音充满故事“只有你一个人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看我…”他有了些笑意展眉终于忍不住情绪,眼泪大颗的从脸颊落下,被男人用干燥的手指抹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问出一句无厘头的话,可偏偏他们都知道她在问什么沉默在二人间蔓延,就在展眉几乎无法忍受的时候“在我见到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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