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高副局真听进去了这个建议,张钊赶紧搡了自己队长一胳膊,“你这要求是特警的训练任务,咱也做不到啊……”
“做不到?”这话倒令蒋贺之一愣,明明挺简单的事儿,于是他又问一遍,“真的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张钊万分恳切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我还得去三大队通知呢,走了走了。”高竹林最怕跟这位公子哥打交道,赶紧找个借口溜号了,人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大队的大队长,对方喊他一声“高副局”,他冲对方点一点头,两人擦身而过。
一大队的队长姓窦,叫窦涛。三十来岁,瞧着大鼻头小眼睛的,不甚起眼,但身板高大,也是市局刑警支队里的一杆老枪。他手里拿着一封鼓囊囊的文件袋,对二大队的刑警们说:“有个潜逃快二十年的b级命案逃犯经人举报说到洸州了,立案地公安机关已作出协作请求,我们一队在跟,也跟你们说一声。”同样刚刚接到学法考试的噩耗,窦队长挺善解人意地补充一句,“知道你们手头还有那个颐江公馆的杀人案,所以不用你们配合追逃,你们就把资料拿去看看吧,万一路上碰见了,顺手就逮住了呢。”
“逃了二十年?看来这个逃犯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不是好差事。”蒋贺之起身来到窦涛身前,接过了他手头的资料。
“再不好也比你们强,”窦涛对蒋贺之笑笑说,“我是宁可追逃,也不想跟反贪局打交道。那一个个的,自我感觉之优越,见所未见。”
“我们也不想跟反贪局一起办案啊,破不了案,责任在我们,破了案呢,功劳算他们的。”二大队个个叫苦不迭,尤其是张钊,又口不择言地不满起来,“说是检警联席,其实就是他们检察把我们公安当手下使唤嘛。”
窦涛跟张钊很熟,马上就接过了他的话茬:“谁让市检都是大爷呢,咱们打击罪犯重拳出击、拼死累活的,他们一句‘证据不足’就不起诉了,几个月白忙!反贪局那些更是大爷中的大爷,一天天的屁事比谁都多!”
“就是啊,什么时候,咱们的检警关系能像美国或者欧洲那样就好了,各顾各的,省得受那群大爷的闲气!”学法考试的新仇和过往案子的旧恨一并清算,张钊是越说越来劲,“关键是这群大爷也没真本事啊!成天说我们是不懂法的大老粗,我还觉得他们都是娘炮呢,那个反贪局的叶远,香水喷六两,发胶抹一斤,哎大伙儿说说,一个职务犯罪的侦查人员,用得着把自己捯饬得那么精致吗?”
“这叫‘上梁不直下梁弯’,”窦涛一直杵在二大队的办公室里,也是越聊越跟这帮小子投契,看来平时真没少受检察院的气,他道,“还有他们那个侦查处长盛宁,我屌!那是爷们的长相吗?那就是一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啊!得亏他活在咱们这个新时代,如果活在古代,肯定是要被当作‘男宠’抓进宫里,婉转媚上、夜夜承欢的!”
“这个我同意,”想到颐江宾馆所见那张冷极、艳极的脸,蒋贺之也忍不住笑着说,“史书上什么韩蛮子、小凤凰,见到那位盛处长也得自惭形秽,躲得远远的……”
正眉飞色舞间,张钊突然脸色一凛,冲身前两个男人挤一挤眼,小声提醒道:“两……两位队长……”
来不及了。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精致娘炮”叶远,一个是“媚上男宠”盛宁,该听见的肯定都听见了。
反贪局的人一贯气场铮铮,众刑警一刹全部噤声。只有何副队,自联席会议之后才真正认识了这朵“反贪之花”,赶紧凑上前去打哈哈:“哎唷,盛检,你怎么来了?”
叶远冷脸抢白道:“来跟你们商量怎么把颐江公馆的案子破了,不过,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怎么会?”为免气氛弄僵,老何继续打圆场,鼓着掌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盛宁没说话,倒走近了窦涛,也没什么不悦的表情,只掌心向上递在了他的眼前,意思是要看他手中逃犯的资料。
窦涛一脸的不情愿,磨蹭两下,还是将一沓材料递了上去。
“庄奇,男,48岁,身高约1米75,体型消瘦,具有较强的野外生存能力……”盛宁简单地念出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接着又抽出了材料中夹杂的一张《悬赏通告》,看了一眼,眉头便有些紧了。他抬脸目视窦涛,问他,“窦队打算怎么追逃?”
“当然是蹲点守候,走访摸排了。”窦涛相当自信地说,“消息人说庄奇眼下人在秦云山附近,我们估计他的行进路线多数是沿着山走。立案单位的追逃组已经星夜兼程地赶过来了,我们也已经印了三万份悬赏通告,准备到逃犯疑似活动地进行派发,同时,一大队还准备协同当地公安民警在秦云山周边巡逻设卡,随时准备进山进行大规模搜捕,这回肯定要他插翅难飞!”
盛宁注意到蒋贺之手里也有一份逃犯资料,于是问了他一声:“蒋队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看到了资料中夹杂的《悬赏通告》,蒋贺之就觉得窦涛的法子不太靠谱。但碍着初来乍到,又得兼顾同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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