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戒烟戒酒,争取跟师姐白头偕老。”
可项北仍大着舌头、絮絮叨叨,一会儿说对不起他,一会儿又说对不起他姐姐,说到最后竟还呜咽起来。盛宁已不耐烦到了极点,头疼又再次发作,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陌生的座机号码。
想了想,盛宁还是忍着头疼,接起了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声音。
“你是?”他又问一遍。
电话那头貌似还是没有动静,再细细一听,便似有隐隐约约的抽泣之声。
“彩诗吗?”盛宁终于反应过来,是那个无助的、羔羊般的女孩。沉默良久,他才说,“如果你想说说你的遭遇,我保证,我只是一个倾听者。”
女孩依旧不出声。她几次张了张嘴,却只催落了更多的泪水。
盛宁一直拿着手机,默默聆听。
可能足足沉默了二十分钟,女孩的哭声在某一刻突然凄厉起来,意识到对方仍需勇气,他便开口道:
“如果你怕遭到那群人的报复,我在长留街有间空屋,虽然不算宽敞,但足够住下你和你爸爸,你们可以在长留街内继续开家云吞面店,那里的村民跟洪兆龙那群黑社会不共戴天,他们会保护你和你爸爸的安全……还有,检察院周边也有一所初中,我可以为你联系转学,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看望你……”
他难得说了许多,周全地替她考虑了所有的可能,他试着让这个可怜的女孩相信,你的遭遇不是人生不如意事,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恶行。他温柔又郑重地向她承诺,“如果你愿意站出来指认那些行恶的人,我就一定会拼尽全力,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电话那头的杨彩诗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我不想被活活烧死,也不想死后被砌进冰冷的墙里,求求你,别再来找我了,放过我和我爸爸吧。”
她哭着留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盛宁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起身走进卧室,看见桌上两本杂志以及两张与那人肖似的英俊脸庞,更有荒唐与交瘁之感。
一抬手,他将两本杂志全扔进了废纸篓里。
在给盛宁打去那个电话前,项北正在兄弟单位处理那个u盘的事情——检察院的技侦果然没法打开这个特殊加密的u盘,还得更专业的公安人员出马。
项北不欲打扰兄弟单位的工作,特地下班之后才去。他有一个叫赵赢的铁杆兄弟就在洸州市公安局的直属分局从事技侦工作,他对赵赢的能力毫不怀疑。
一番操作猛如虎,技侦处的一干人员都下班了,但u盘仍未成功读取。在只剩他俩的办公室里,赵赢指着电脑上一片或红或绿的数据对项北说,你要强行打开,这部分红色的数据就会丢失,得先修复了才行。项北听得一知半解,只好顾自点头。
修复数据的过程中,赵赢忽然腹痛,说了声“我得上个大号”,就捂着肚子出了门。
一通酣畅淋漓的宣泄,一肚污浊,尽归下水道,马桶上的赵赢长吁一口气,感觉倍儿爽。可当他一身轻松地再回到技侦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项北不见了,连带着那个紫色金属外壳的u盘也不见了。
特殊处理过的数据没法另行拷贝,读取过也不会留下痕迹。只道对方已经成功打开了u盘,赵赢心道“这老项真不地道,求人的时候是一副嘴脸,求完人连谢都不谢一声,居然就这么走了”。嘟囔着,他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他想,下回见面,一定要这老项请客。
然而,当时赵赢并没想到,再也没有下回见面了,这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项北。
因为项北死了。
的提讯证和自己的工作证件,对狱警们说:“市检反贪局要求依法提讯犯人韩恕。”
此刻,负责此监区的监区长已经候在这儿了。他刚刚接到了领导指示,必须将这几个难缠的检察官赶走。于是他当面拒绝了叶远他们的提讯要求,坚决不予放行。
叶远质问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检察院提讯犯罪嫌疑人没有次数限制,为什么不可以?”
对方答得貌似在理:“连续不间断地讯问犯人已经够得上刑讯逼供了,洸州监狱有权拒绝这样的行为。”
然而,新的《刑事诉讼法》修正案尚未通过,对于办案机关能否连续讯问犯罪嫌疑人没有明确规定,而且一般涉及职务腐败的人都是老油子,不上点手段不会招供,因此反贪局办案的尺度向来比一般案子要大,这是司法机关内约定俗成的事儿。但眼下对方跟自己细扣法律法条,显然就是不想让他们再有机会接触韩恕。
几位检察官身后的盛宁将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叶远又更近一步,继续据理力争:“最高检发文要求对监狱实行巡回检察试点工作,由各试点检察院反贪局主导,试点期间巡回检察的次数、时间及人员安排不作具体要求,可以实地查看监区、监舍,询问任何一个在押犯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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