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令尊与家父谈了些什么,几日后,父亲留下一句‘若吾此行未归,你便接手楼中,且永不可再涉此事’,便离开了朱雀楼……从此,再也没能活着回来。”
“玄策自幼便与他师父在外修习,楼中不能久无人掌权,无论我愿意与否,也只能承父亲临走之言,成为新任楼主。而不久后,听说令尊逝世,寒星殿变更了新的主事——”
他抬眸望过去,视线紧紧追随那立于殿外月影之下的人:“便是你,那时你叫,凯因。”
“我自然知道,寒星殿主事须一生镇守灵铠,与同族通婚,且非要事,永不得出殿。是我贪心,舍不得与你相隔数里、却永不相闻,违背父亲遗志,继续追查了下去。最终,在找到父亲尸骨时,于他怀中手书之上,一知半解了你我父亲二人所探辛密——灵铠自是拥有强大而神秘的能力,但如其上所言,‘灵铠见血启封之日,魔星降临祸世之时’。”
“可惜,我也只知这些了……我自是没有想到,莫枭竟会半途暗算于我,窃走父亲手书,又私自偷盗灵铠,致你全族遇害。寒星殿虽距盘阳宫不远,但我接到密报赶到时,灾祸已至,你被莫枭重伤于胸,倒在地上,若非危急时刻,灵铠附于你身,只怕早已……”似是又想起当初那惨烈场景,他后怕地闭上眼睛。
“我将你带回楼中,悉心照顾,既生怕你从此再醒不来,又生怕你醒来后,会觉无地自处,可谁知半月后你苏醒时,竟前尘尽忘,许是你还依稀记得灵铠,便说自己叫铠。”
“想是上天眷顾,让我偷得这三年光阴。”他停顿片刻,深吸口气,堵回眼中酸潮之意,才又开口道,“有你在身边,我每一日都如坠蜜窖,却也每一日都如履薄冰,我没有一日不怕,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迷离美梦……直到三月前,我接到莫枭现身的密报,那时我便知晓,这美梦,终究是要醒了。”
“对莫枭,我痛恨他——恨他背叛家父,更恨他伤我挚爱,每每想起,都欲将其千刀万剐,杀之而后快。”
百里守约终于卸下所有伪装,转身让目光毫无保留地投射进铠的眼睛里,他眼中刻骨铭心的恨意与进退两难的无奈皆一览无余:“阿铠,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但他性命之上牵系着我此生至珍至重之物,容不得哪怕一丝差错。”
铠沉默半晌,并没有去追问他所言的真假——因为从他脑海中配合着闪回的画面中,他早已有了答案。
嘴唇张合了几次试图开口,待真正发出声音时,铠才发现自己的音色如哽着砂砾般艰涩、沙哑:“那物……重于你的生命?”
“重于我的生命。”他未有片刻犹疑地答道。
百里守约望着他,只觉这三年来从未有哪刻,能如此刻这般坦荡:“正因如此,阿铠,在找到解决之法前,我不能让任何人杀了他。”
“哪怕是我?”
百里守约直勾勾地看着他,眸中似有万语千言,又似乎空无一物,许久后,他终于道:“哪怕是你。”
听得他答复,铠只觉怒气莫名上脑,冰冷剑刃横起,直拦在那人颈侧,他一字一顿道:“那,我若偏要杀他呢?”
百里守约仍面色如常,却是仰起脖子闭上眼睛,没再开口回答。
而铠从他的表情中,轻而易举便读懂了答案——他倒宁愿自己没有那么了解他,如此还能骗一骗自己,假装没读出他那宁愿以身代之的决绝。
剑刃从那光洁颈间垂落,划破空气时发出悲哀的呜鸣,铠收剑入鞘,自嘲一笑道:“呵,所谓挚爱……到头来,也不过是被蒙在鼓中、戏于指掌的玩物罢了。”
“阿铠!”虽已做了被误解、仇恨至深的觉悟,但听他如此曲解自己的情意,百里守约还是觉得心如刀割,气血翻涌。
这般情境,铠又如何能好受,却还是硬自强撑着,冲他拱手作别,逼迫自己吐出那绝情之言:“百里楼主,事已至此,遑论亏欠与否,只求,你我从此往后——恩怨两清,永不相见。”
“你休想!”
那瞬间,巨大的恐慌全然攫取了他,回过神来时,百里守约惊觉他已经钳着铠的双手,将他狠狠按在了陵光殿正中的楼主宝座上。
铠此时功力全被药物所封,浑身也仅只是可以行动而已。况且即便隔着两层衣物,背部狠狠杠上那绘刻着朱雀浴火图的坚硬椅背也并不好受,偏偏后脑还算不得轻地磕上了那凹凸不平的木制纹理,让他当即便闭了眼睛,只觉头晕眼花。
而百里守约见被自己强压在身下的人那近在咫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只觉得从未离他如此遥远。失去的恐惧笼罩着他,推动着他失去理智,刺啦一声撕开身下人前襟的同时,他俯下身去,狠狠地咬上了那段白皙的颈子。
“唔——”
铠因骤然的剧痛溢出半声轻呼,又即刻咬牙忍住,压成一声闷哼,那哼喘哽在他喉咙之间,像是受伤野兽的呜咽声。
见得他刻意的隐忍,百里守约更加烦躁,他刻意用犬牙去磨铠胸前的乳头,直把那红珠磨得渗血后,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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