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拿来擦手,反而无意识间五指绞缠,几滴挤出的水液打在手背,又沿着腕骨淌进里衣遮蔽的那块阴影之中。水珠丝丝凉凉的,于是乔一帆也终于发觉到是自己的身体在发热,但他只以为今日暖炉烧得旺,又或者是吃完午食身体发热。他神情澄澈又坦然:“什么嘴咬破?”
自然是怕他之后太过羞愤,忍着声响不慎将嘴咬破,这件事儿可是有先例的。然而君子约言,小人先言,邱非恪守君子之礼,便没说话,只是也仔细地洗干净双手。皇帝陛下的双手在乔一帆眼里是顶好看的类型,骨肉匀称,修剪整齐,手背自腕骨蜿蜒着几道若隐若现的青筋,青筋窸动的模样很容易便让观者联想到某些狎昵的事项。嗜好观览甚至狎弄他人手部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邱非愈是慢条斯理,乔一帆就盯得愈发紧:那几抔清水自掌背嵌进凹陷的关节间隙,半是黏连半是不舍地滑落进水盆里。邱非当然是好看的,但往日他确实不曾盯着对方一双手便暴发太过强烈的生理反应。乔一帆脑袋堪堪发懵,他嗅了嗅,却被湿盈盈的水汽扑了满脸,这种程度的湿润气息显然不是眼前这一盆水便能造就的,他眨了眨眼,又抬起头念道:“陛下?”
邱非拿巾帕擦手,闻言,轻声问:“嗯?”
乔一帆的腮边浮着粉,配上白而矜持的那身肤色,看起来十足艳情,然而视线却光明正大得很,他张嘴,润湿的半截舌尖在口腔中顺着言辞下压又上挑,勾出绰约的情状。乔一帆语气笃定而无奈:“我好像是逢了雨露期。”
邱非应和:“我知晓。你当如何?”
乔一帆脑筋被小把欲火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他自床榻中伸出完好的那一只手来,肘撑着床榻,脊背也挺直一些:“往日里都用药膳按捺一二,实在受不了便只能浸冷水浴过夜。”
话语微顿,乔一帆突然冲他露出一个赧然的表情:“然而我现在有夫君了。陛下大人有大量,御医说我养伤期间不宜沾生冷的东西。”
邱非牙尖有些痒,然而还是维持着君子模样,睨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在养伤,”
邱非侧坐在一边的床榻,乔一帆撑直手,向他的位置贴近些,受伤的右手不曾磕碰到任何。发尾顺着他的动作滑散几绺,散发顺着力道搔痒般扫过邱非的侧腰,触感如同被一匹毛茸茸的小兽亲近,那股湿而细密的信引气味便也打在他的脸颊边。乔一帆说:“看,不碍事的。陛下——邱郎——?”
两人相熟后,皇后撒娇的本领愈发娴熟,又或者他原本便知道怎样讨人喜欢,端看他自个乐不乐意做。乔一帆病中嗓音原本便轻飘飘的缺了些底气,特意放软调子,仿佛是一滩为他亲自编织的雾,顺着信引铺洒过来,成为十成十的引诱,乔一帆偏还抬起下巴来盯着他,睫羽颤了颤,瞳孔顺着午后暖阳的映照显出一种棕褐色的黏稠质感,如同一块琉璃暖玉,一抔参了蜜的水流,也愈发像是一只要讨好主人的兽类。他大抵上辈子是做过猫的,邱非心想,于是缓缓低下头去。
一个滚烫的吻,好像那些湖水都教人热至沸腾,升至顶端的泡沫在相触时刻迸溅开来。乔一帆缺氧,轻轻“唔”了一声,邱非便被勾得险些丢了理智,只想将人全身心拥嵌进自己的肌理当中去。乔一帆右手不能动,左手却顺着本能攀上了他的肩,勾到颈后搭着,小臂与手指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皮肤,让后颈连带着脊背都迸出一股又一股的微小电流。邱非很喜欢碰乔一帆,这个“碰”大多数时间是字面意义上的,想亲他,吻他,咬他的唇沿连带着肩胛和胸膛,深深沉沉地抱住他,抚摸他的长发连带着情动时发红发软的腺体。这种想要亲近对方的欲望是如此澎湃,以至于乔一帆一句简单的呻吟抑或是这个半是牵引半是本能的搭手便使人情难自禁。这种电流感与尾椎处蔓延开的痒意让邱非有些难受,天乾本性中潜藏的破坏欲在一位病患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他微微侧开脑袋,连带着唇也摩挲着移向一边,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换气动作,然而乔一帆勾着他肩膀的左手微顿,旋即轻快地抽离开了,多么敏锐的人,欺负他的时候偶尔还愿给予一些宽厚的温情。
乔一帆用得空的左手摸索着解开衣领,他穿得清简,毋须花工夫挑开腰封,解起来额外方便,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吻邱非的脸。乔一帆的手连带着指节都软了,肌肤好似一戳便能下陷的软桃,身体却成为一件需要勉力伫立才能维持姿势的松散摆件,陡然生出些孩子气的心烦,越是要维持重心,越是不经意地往潜意识里认为安全的位置偏移。他这副模样落在邱非眼里,便是乔一帆在往自己的怀里拱,猴急得很。邱非挑开自己繁琐的衣冠时,乔一帆终于也顺利将自己的里衣掀开,只是脱得并不完全,宽敞的袖口沿着他双臂的弧度贴在肌肤,肩胛与胸膛被抖落出一线天的风光,要露不露的。然而乔一帆确实好着急,那摊衣物如同蛇类蜕皮时的外皮,紧致又烦人,偏偏肩膀已经没骨头似的贴在男人怀里,那股火烧一般的灼热和几乎要将人溺毙的信引气味交缠而来,视野被分割成斑驳的色块,仅剩下邱非,邱非是这团混沌当中相对深刻的部分。他抖了几下肩颈,弓起的薄背带着腰窝,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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