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的母亲也因此被老圣女选为了继任的圣女,将巫祝的本领传递给她,希望她不仅带给茗香城幸运也能守护城里的百姓。储庸作为看着茗香城起来的一城之主,对于这位改变茗香城命运的新圣女,自然是恭敬有加。“那为何城主当时要故意把春蝉藏起,引我去圣教?”时瑾扶起对他行礼致歉的储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帮圣女找寻你和春蝉多次,每次圣女都是激动而来,失落而归。所以这次怕又是让圣女空欢喜一番,便想着让您随意去一趟。若对了,圣女自然会留住你,若不是,也不至于又让她失望。”储庸边解释,边引时瑾朝内走去。春蝉已经跑在了前面,跨过厅门台阶,便看到了坐在大厅上首的母亲。“母亲,母亲……”春蝉激动起来,朝母亲跑去。时瑾只见春蝉像只雀鸟一般跑得快飞起来,母亲也从椅子上站起,展臂迎接春蝉的飞扑。待到母亲含着笑意抬头,看见自己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便认了出来。笑容一下子收在那里,眼泪流了下来。待到时瑾走到近前,母亲已经满面泪水,抬手抚了抚时瑾的脸,颤声道:“瑾儿……长这么高了,有没有受苦?”时瑾摇摇头,想叫母亲,却开不了口,怕开口的时候,哽住的情绪也会涌出。公孙衍本站在时瑾身后,依着根柱子看着他们亲人相聚,见气氛有些低落,站直了对着时瑾母亲行了一礼:“伯母,我是烛龙一族公孙衍。您还记得我吗?”“公孙衍?你是衍儿?!”时瑾母亲激动握住公孙衍的手,“你也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公孙衍看着对方,想到自己母亲,一时鼻子酸胀,稳了稳情绪才恢复平日那丝随意的样子,“伯母,我们都长大了。以后您可以放心了。”春蝉也给母亲递去帕子,安慰道:“母亲,哥哥现在可厉害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怕了。”这位小大人,只有说到自己哥哥才会有孩童的天真,表情庄重而大声。时瑾母亲边哭边笑,这么多年,一家人终于聚在了一起。时瑾母亲还想问时瑾这些年情况,时瑾不知道如何作答。公孙衍打了茬,话题转开了去。如果是以前,公孙衍甚至会怀疑,时瑾到底是不是时瑾。毕竟连血炁都可以对抗,这不是短短人间十几年可以做到的。可现在,时瑾已经不仅仅是少年时梦里的一道光,陪伴他坚持下去,走过这么多年的黑暗。而是真切融入他生活,他赖以生存的食粮。他已经离不开也失不去,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也成了他生命的意义所在。因此,无论时瑾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否有第二个时瑾?公孙衍都不想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信任这个时瑾,时瑾也信任他。他们如同缠绕在一起的股绳,因为拧紧在一处,便觉得往后的每一天都无惧且值得期待。大厅里,久别的伤感、重逢的喜悦以及被这些情绪共振的人们,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庆祝。锣鼓喧闹中的城中狮舞,鲜艳的红色狮头,点着金色的眼睛,配合着舞狮者敏捷的腾跃,眨动双眼。采茶舞,则是一群大姑娘穿着蓝布短袖外套,配合着胡服般的里衣,既防住了蚊虫叮咬,又不影响采茶时衣服被树枝钩住,在那唱着茶歌,拿着茶篓,用舞蹈演绎了茶园生活。最后则是穿着圣教白衣的少女们,挥着大刀,跳起了刀舞。柔软的身姿配合刚劲凌厉的招式,竟然出奇地协调。尤其领舞的女孩子,更是一跃而起,凌空将刀柄上五米长的绸带转出了盛放花朵的样子,停驻在公孙衍的面前。直到鼓乐声止住,才将手中的绸带递向公孙衍,笑靥如画地喊道:“公孙哥哥。”女孩,正是城主女儿储萌。而送绸带的意义,整个茗香城和圣教的人都懂,大家都拍手祝福起来。时瑾即便不知道,也猜出来了储萌是在招亲。公孙衍微微瞥看时瑾,见他神情淡然,心里反倒有点没了滋味。这位不着调惯了的小爷,就这样看着时瑾,假意伸手要去接储萌手里的宝刀。心想绸带不拿,我吓唬吓唬你,总行吧。见时瑾果然眼神凌厉,侧脸向他看来。公孙衍见自己得逞,乐得咧开嘴,刚准备撤回手去。储萌却干脆咬了咬下唇,起身将刀塞进公孙衍的手中喊道:“哥哥接受我的心意,我日后定会全心全意待哥哥的。”众人纷纷鼓掌欢呼起来。未待公孙衍反应,便将他托举起,朝储萌房间送去。那带头的几个都是城主府里的差役,此刻听着铁叔的号令,还给公孙衍套上了红色的新郎官衣服,见公孙衍还要反抗,干脆塞了颗药丸子到他嘴里。就此哄闹而去。而储萌则避开时瑾沉沉的目光,一转身,给自己套了件红色喜服,也朝自己房间追了过去。春蝉还笑着想找哥哥去闹洞房。刚靠近,就见时瑾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满脸阴郁地起身朝外而去。 良宵千金那群差役把公孙衍扔在拔步床上,便关上了门,蹲守在门口等储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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