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喜,梁屿琛便作罢,只待宴席过后再说。
他侧过头去,看着程晚。
她今日化了淡妆,细细地描了眉,唇瓣点缀上娇艳欲滴的颜色。身着一条豆红色的雪纺长裙,轻盈的面料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材,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是如玉一般透亮。颈间精致的锁骨与胸前偶尔露出的一小截沟壑,令他口干舌燥。
严鸿波倒是也稍微拾掇了一下,用发胶喷了个发型,还像模像样地穿上了西装,只是一看那耷拉的裤脚与袖子,塌陷的肩线,就令人想要发笑。
梁屿琛嗤笑一声,随后理了理自己brioni定制西服的领子,可余光一瞥,发现程晚压根没有看自己一眼,一直盯着严鸿波。
“老严,你打扮一下还挺帅的。”程晚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是吗哈哈哈!”严鸿波憨厚地笑起来。
梁屿琛胸口处仿佛堵了一口浊气,把空的玻璃高脚杯往桌面上一砸。
“哐当”一声,可惜只有无所事事的严亦瑶注意到他。
“梁叔叔,您也想喝果汁吗?”
梁屿琛深呼吸,道:“不用,瑶瑶。”
“可是您看起来很生气,是不是因为这里太吵了,我也觉得好吵,好想赶紧吃完回家噢,梁叔叔,您喝点甜甜的会开心一点的,喝一点嘛”
小姑娘喋喋不休,梁屿琛又侧头看了一眼依旧旁若无人谈笑正欢的夫妻俩,连面容都扭曲起来,于是端起果汁往杯子里斟。
“行,那就喝一点。”
寿宴结束,梁屿琛不仅喝了很多果汁,还灌了很多酒,以至于拎着贺礼走到崔志学面前,都有点晕乎乎的。
“哎呀,梁先生,您这也太客气了!”
“一点薄礼,”他尽量保持清醒地回答,“请千万不要推辞。”
“谢谢!”崔芸大方收下,又拿到父亲面前,“爸,您看,这是梁先生送的!梁先生是詹大爷的外孙,詹大爷,您还记得吗?”
崔芸的声音很洪亮,大概是崔志学耳背得厉害。
但老人家依旧是迷迷糊糊的,眼神呆滞。
“没关系的。”梁屿琛礼貌一笑,正要道别。
然而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崔志学却忽然动了动嘴唇,飘出几个沙哑的字。
“爸,您说什么?”崔芸凑上前去。
“詹,詹,詹”崔志学苍老的声音如同尘封已久的古钟,一下一下沉重地敲响。
“对,詹大爷,詹甫源,他生前是您的好友。”崔芸很有耐心地对父亲解释。
“詹,詹,詹”崔志学仍在重复。
然而,忽然在某个瞬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崔志学,突然瞪大双眼,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他消瘦的身体从轮椅上撑起,直直地扑向崔芸。
同时用恐惧到极点的声音大喊:
“观音,挡煞!”
“观音,挡煞!”
“观音,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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