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使当即应声停住了脚步,陆九霄自案几前起身,几步便跨到了那女使的面前,再次命令道:“抬起头来。”
那女使如何敢不从,话音一落,便缓缓抬起头。
陆九霄心中一颤,这女使不是槿清还是谁?她穿着女使的衣裳,梳着女使的发髻,只那白皙嫩滑的脸蛋儿不知用的什么东西涂的黑黄粗糙了许多,额间的狐尾花也被遮掩不见,虽没了那肤如凝脂,容光焕发的样子,五官面貌仍是出众的很。
“你……”陆九霄被眼前的人儿惊到说不出话,半晌后方才问她道:“你怎么会在这?”
槿清自知理亏,搅着手指抬起头,可怜兮兮道:“我……我想你嘛……”
陆九霄心中一软,只觉着被她这双眼睛一看,责备的话便如鲠在喉,说什么都无法宣之于口,他正思念她思念的甚,她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可她这种做法到底是有些危险的,幸而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将自己画的丑了些。
况且,她这般不管不顾的前来,也是因着对他的思念……
满心的担忧与欢喜交织,陆九霄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故作生气的模样道:“这才不过一日,你就忍不了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槿清的一双荔枝水眸越发可怜:“这可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如今就忘了吗?”
陆九霄被她这一句思念堵住了嘴,却仍是装出了一副面色不善的模样俯视着槿清。
槿清知晓此事是自己不对在先,陆九霄着实是担心这木兰围场人多眼杂,保不齐那些个对他存了歹心的人寻了歪路子在槿清身上下手,方才不愿带她前来,在府中有一众暗卫盯着,定是比在这木兰围场安全的。
可槿清不愿和陆九霄分开,便偷偷的扮作女使跟了过来。
想到此处,陆九霄心中雀跃,原来槿清已经这般的在意他了……
陆九霄虽心中激荡,那一双幽深的凤眸却仍是佯装着波澜不惊。
槿清却只当他尚且还在生气,上前一步扯住了陆九霄的衣摆开始撒娇:“槿儿也是因着太过想念,若是槿儿在府中日日如此,一月之后必定思念成疾,届时你回府来,就只能看到槿儿的尸首了!”
“休要胡说!”陆九霄剑眉紧蹙,这臭丫头说什么尸首不尸首的,嘴上也不知道避个谶。
“槿儿才没有胡说呢!”槿清言说着,荔枝水眸开始闪现泪光,越发的楚楚可怜:“相公,难道你就不想槿儿吗?”
一句相公,陆九霄彻底拿她没了辙,一声叹息之后,抬手捏上了她黑黢黢肉嘟嘟的脸蛋儿,无奈道:“你呀……”
肉嘟嘟的面颊被他捏的一颤,移开手之时槿清的脸蛋儿上留下了两个白白的指印。
陆九霄看着自己指腹上的黑色,忍不住发笑道:“你哪里弄得黑色水粉?”
槿清见他面色转晴,甜甜一笑道:“是香炉灰搀了水粉。”
“你呀你呀!”陆九霄无奈的扫了她一眼,出去了帐篷外要了一盆水进来。
为避免旁人发现槿清,是清风亲自送的水。
清风送了水便继续守在了帐篷外。
清风一走,陆九霄便掐着槿清的后脖颈,佯装恼怒的将她提到了水盆旁,命令道:“把脸洗干净,到床上来。”
“哦……”槿清怂兮兮的应了一声,乖乖的捧起水洗掉了一脸的香炉灰。
原本清澈的水三两下便成了脏兮兮的黑水,槿清的脸蛋儿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光洁白嫩,她拿起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磨啊磨的来到了床边。
那床铺席地而放,铺着柔软的羊皮毯子,很是低矮,她不得不蹲下身来。
陆九霄慵懒的斜倚在了床铺上,见槿清过来,他抬眼望向了她,佯装凶巴巴的模样道:“知错了没?”
槿清委屈巴巴,乖乖点了点头,陆九霄继续凶巴巴道:“下次还敢不敢?”
槿清压根没听他说的是什么,只当是一如前一句那般,快速的点了点头。
陆九霄当即倒吸一口气,栖身便将槿清按趴在了羊皮毯子上,按住她瘦削的肩头,扬起手便在她小屁股上落了一掌。
陆九霄没用什么力道,和往日里欢爱之时的轻拍差不多,但槿清仍是夸张的喊起了疼,试图博取同情。
陆九霄一听她那夸张的调调便知她是装的,大掌却仍是抚上了小屁股,揉了揉,他早就已经不气了,只面子上还要装一装。
其实陆九霄的心中是有些高兴的,槿清自从跟了他到现如今,那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早已经不见了一丝,在他们成了好事之后更是自信了许多,也爱打扮自己了,同他谈天说地,天南海北的侃,怯懦自卑也全然不在,甚至偶尔还能同他说笑几句。
槿清的这些个变化陆九霄都是看在眼里,现如今她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愿偷偷跟来,换做以往他说动她什么时候说过西?
虽然威仪受到了几分挑衅,但对陆九霄来说也无所谓,因为他的槿儿是仗着他的爱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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