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栽倒在地瞬间便失去了意识,身上那槿清送与他的荷包也自腰间掉落了下去,无巧不巧的刚好掉落在了陆九霄的面前。
那荷包并非普通的荷包,槿清在其中加了好几味提神醒脑的香料,也正是因着嗅到了这荷包中提神醒脑的香,昏睡了没多久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见那顾玉承手拿着匕首正欲往他的下腹上捅。
陆九霄凤眸一瞠,当即闪身躲过,他虽功夫不差,但到底是吸入了那让人绵软的异香,体力大不如前。
幸而顾玉承是个文官,二人一番撕扯之后陆九霄虽被他的匕首刺了一刀,那顾玉承也没占得什么便宜,被陆九霄打的落荒而逃。
而陆九霄捂着伤口在原地一直待到伤口不再出血方才上马离去,对于顾玉承对他的刺杀一事,他竟然闭口不提,决意装作就没有这事发生一般。
陆九霄隐藏的很好,若不是方才槿清那一抱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便绝无二人能发现他受了伤的这事。
槿清一听到陆九霄被刺伤,当即将他剥了衣裳,露出了他腹部的伤口,眼泪唰的一下,簌簌而落,起身便去拿来了药箱,小心翼翼的为陆九霄处理起伤口。
纤白小巧的柔苐执起金镊,夹起一块浸了酒的白色棉布,动作轻柔的擦拭起了伤口一周。
那伤口在腹部右侧,足足两寸有余,所幸并不太深,只略略破开了些皮肉,现下虽已经不再出血,却仍是触目惊心的很。
尽管槿清已经放轻了动作,可那伤口浸了酒,强烈的刺痛感让陆九霄忍不住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
槿清动作一滞,心疼不已道:“还是叫御医来吧,我……我笨手笨脚的……”
“不可!”槿清话还未说完,便被陆九霄急言打断:“我遇刺一事,绝不可以走漏风声。”
槿清虽不解陆九霄如何用意,但见他如此坚持,便只好暂且搁下心头疑问,先行为他处理伤口。
槿清的动作又轻柔了许多,将那伤口周围的污血擦拭干净之后,撒上了金疮药粉,又拿来白色棉布将陆九霄一整个腰腹处里三层外三层,缠的那叫一个厚,衣裳一放,甚至颇有几分显怀妇人的模样。
陆九霄有些哭笑不得,但见槿清满眼心疼,粉嘟嘟的脸蛋儿被泪水洇湿的模样,他又是一阵的心疼,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被泪水洇湿的羽睫,安慰道:“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嘛!”槿清急忙同陆九霄拉开些距离,生怕自己会碰到他的伤口。
陆九霄不允她起身,槿清又怕拉扯到他的伤口,只好就此作罢,乖乖的依偎在他胸膛前。
半晌后,槿清抬起头,试探的询问道:“此事,你意欲如何?”
陆九霄眸色深沉了几分,他觉着槿清是在为顾玉承刺杀自己一事而担忧,毕竟顾玉承再怎么说也是槿清的生父……
他忖度良久后,开言道:“此事想来是有些蹊跷的。”
槿清不解:“如何蹊跷?”
“我们出身皇室的人哪一个不是自幼习武。”陆九霄猜想这其中缘由:“你爹爹他是个文官,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行刺。”
槿清顺着陆九霄的话一想,登时便察觉出了这其中的蹊跷之处,自家爹爹是个什么品性她如何不清楚,何止是不会武功,又胆小怕事的很,杀鸡都不敢更遑论是行刺堂堂摄政王?
槿清稍作猜想,缓缓点了点头,继而猜测道:“前番你不是说我爹爹投入了十六王爷的麾下,会不会是十六王爷派他来刺杀你的?”
“不会。”陆九霄回答的甚是肯定:“十六皇兄又不是傻子,即便是要行刺,暗卫杀手之流大有人在,如何要派他个文官前来?”
槿清听言,觉着陆九霄说的甚是,心中又是一阵不解:“那这又是为何?”
“我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陆九霄顿了顿,眼望着槿清那双仍有几分泪痕的桃花面,微微叹了口气,清朗的声音略带几分晦涩:“你父亲一直想入十六皇兄的门下,以此来寻得庇护,但十六皇兄一直没将他放在眼中,他今日来刺杀我,十有八九是为了入十六王爷麾下而纳的投名状。”
槿清一听,黑瞳一颤,心中顿觉五味杂陈,复杂的很,正不知如何言说能让陆九霄明白自己的心情,陆九霄便开口言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将这事儿瞒下,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如此一来,这投名状也便是不成,十六皇兄便会怀疑你父亲根本就没对我下手,就更不会将他放在眼中,他无法成为十六皇兄的人,将来肃清乱党之日,你父亲也便有望保命。”
槿清心中又是一颤,自己父亲这般对待陆九霄,陆九霄竟然还盘算着将来保他的性命,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她抬起闪烁的星眸,嫣红的小嘴张了又合,最终只嚅嗫道:“谢谢你……”
言罢,噙满了眼眶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汹涌而落。
陆九霄最是见不得她掉眼泪,急忙将她拥入怀中,正欲软语哄上一哄,就听槿清开口道:“这事,真真是我父亲不该,他……”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