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消退,停顿了几息,他不紧不慢锤了锤腰,系上衣袍,抽出袖中的帕子擦去弘历额上的汗珠,弘历搬来石凳坐在他面前,环着他的腰附耳贴在他腹部。
四下寂静,只余呼吸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弘历倏地开口,“额捏久居深宫难免寂寞,等宫里下一个孩子出生,便抱到额捏身边养吧。”
宫室内,弘历摇着扇看允禩坐在桌边作画,一副山水图,从七月到现在断断续续画了两个多月,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他身上,纤长的睫羽上渡着一层光晕,他正看的出神,允禩落下最后一笔,搁笔抬头,对他浅浅一笑,“帮我看看,这画怎么样。”
弘历起身走到他身后,左手搭在他肩头,“笔法细腻,意境深远。画得愈发好了。”允禩摇摇头,“别奉承我了,站不了半刻便腰酸,坐着又难顾全局,打发时间罢了。”
他扶着腰缓缓起身,拿起笔递给弘历,“臣乞皇上亲赐御笔。”弘历合扇放下,接过笔题字,顺手替他盖了章,又取了自己私章来要盖印,允禩拦着他,“少盖几个,小心别毁了我的画。”
“额捏不是不满意?这会儿又心疼了。”弘历手上的章子已沾了印泥,他似笑非笑望过来,挽起允禩的衣袖露出一截酥臂,落下印章。白玉染丹红,好看得紧,“画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想盖多少都行。”
允禩知他不是存心羞辱,心里却不是滋味,勉强笑了笑,“是,臣是皇上的人,任凭皇上做主。”眼里不受控的蓄起水雾,他只得侧过脸,眨着眼睛极力抑制泪珠掉下来,弘历见他神色不对,收了笑意,忙移到他面前哄他,拾起允禩的印章放到他手里,握着允禩的手往自己手臂上也盖上印。“看,我也是额捏的人。”
允禩抽出手,红着眼眶低头看,豆大的泪珠顺势滴落,晕花了弘历手臂上的朱印。眼前人眉头紧锁,双目噙泪,好不可怜,弘历伸手想摸摸他的面颊,被他躲了过去,俯下身对着他隆起的肚子说,“额捏不高兴了,帮阿玛跟他说说好话。”
“你还让他看我笑话。”允禩拽着他的衣袖,“快起来,我只是因日光太盛,晃到了眼睛。”
孩子适时在肚子里动了动拳脚,弘历继续和它说,“你听到了是不是,不许笑啊。”允禩这下真有些羞恼了,拿手指堵在他唇上,弘历直起身凝视着他水盈盈的眼睛,允禩略显不自然的避开视线交汇,心里暗啐他比他阿玛会表现多了,身体却贴紧了靠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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