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庆州之前,沈还刚刚分手。
郁凌熙负责开车,一大帮子人陪沈还去西北散心。
“我说沈二啊,你这分手分得让人措不及防啊。怎么回事儿啊?”
大半夜停在路边,找了家夜宵店,几个人也不讲究,嘎嘎吃肉喝酒。喝高了就容易多话,酒壮怂人胆,问些有的没的,平日里不敢问的都问出来了。
沈还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地剥虾。
周宁锤了李文玲一圈,说∶“问啥啊问,分了就分了呗。”
“哎不是,我听说……是那女的出轨啊?”
李文玲没脑子,什么话一秃噜就说出来了。
郁凌熙笑喷了,说∶“玲儿你会说话就多说几句哈哈哈哈哈。”
宋清琯瞧着沈还好像不太在意那个前女友,暗道几个家伙都没问到点子上。
郁凌熙说∶“那姑娘说咱沈二不行啊,不举。”
李文玲“嗬”了一声,说∶“那、那不得跟沈爷爷说一声,话说军区医院治不治阳痿来着?”
“阳痿你爹呢阳痿!”
周宁给了李文玲一个暴栗,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晕。沈二阴得很,鬼知道记仇不记仇。
“我、我爹不阳痿啊,你是不知道,他外边儿还好几个小畜生呢!”
李文玲喝大了,周宁摇摇头,直接把人扔进车里。
只剩下沈还、宋清琯、郁凌熙三个人面面相觑。
宋清琯说∶“是不是文玲说的那么回事?”
郁凌熙嘎嘎就开始笑,说∶“阿琯你瞎起什么哄呢!你难道没看出来?”
宋清琯说∶“我该看出什么来?”
郁凌熙说∶“我们沈哥……那叫一个绅士啊,发乎情,止乎礼,一根手指头都不多碰。”
宋清琯跟他俩不在一个学校,不了解细情。
若说以前的沈还发乎情,止乎礼,那也说得过去。可是问题是,这人老早就开过荤了。他记得高三的时候,不是身边还跟了个……
“怎么着呢?咱沈哥守活寡呢?”
郁凌熙抖,不怕挨揍,专挑衅沈还。
沈还哼了一声,不知喜怒,把两串鸡心塞到郁凌熙盘子里。
郁凌熙变了脸色,惊讶道∶“我说,你不会真是在守活寡吧?”
沈还问∶“什么守活寡?”
郁凌熙道∶“就是那个那个?”
沈还问∶“哪个?”
郁凌熙说∶“能有几个?你又不是我!”
宋清琯说∶“你们在说临城那个?”
八百辈子以前的事情了。
等等,沈还确实每年暑假都会回一趟临城。他不是回去祭拜他母亲吗?怎么又扯上那个丫头了?
宋清琯不理解,还以为郁凌熙开玩笑呢。
“那可不,敢情我们沈哥还有雏鸟情结呢!”
沈还直接往郁凌熙脸上招呼了一拳,打得郁凌熙鼻血都飙出来了。滚回车里拿医疗箱处理鼻血。
宋清琯眉头一皱∶“郁二说的是真的?”
打人才有鬼。
沈还说∶“真与不真,有什么区别。”
宋清琯说∶“你又不喜欢了。”
沈还说∶“没有。”
他否定得太快,以至于宋清琯差点忽略了这句话。
宋清琯更不理解了,说∶“你别告诉我四年了你还在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就蛮好笑的。
沈还也说不清楚。
他是真搞不明白自己。
“你说你去临城是为你母亲。”
宋清琯说。
他只知道沈还是私生子,具体情况并没有过问。
沈还沉默了一瞬,说∶“我没有见过我母亲。”
宋清琯没有觉得特别诧异,毕竟他们从小就认识,自他记事起,沈还就跟在沈夫人身边。
“她是被沈既明强奸的。”
沈既明,他的父亲。
宋清琯心神一震,他想象不出为人正直的宋伯伯会做这种事情。
沈还笑了一下,说∶“我母亲是自杀的。你说,她生了我就自杀,是不是根本不愿意看到我?”
宋清琯不敢安慰沈还,他觉得他也并不像需要安慰的样子。倒像是……疯了。一种沉默的疯狂。
“她穿白裙子真好看。”
沈还说。
宋清琯却感觉他不是在说他母亲,而是在说别的什么人,那个……那个女孩子。
穿着白裙子,站在奶茶店门口,笑盈盈。头发高高扎起来,有几缕零碎地散落在额前。风一吹,就微微扬起来。
诡异地引起人的施虐欲。
沈还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陈小雅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不过他自制力一向很好,他只看了那一次,甚至刻意忘记这个人。谁会想到,人主动撞进他怀里。又发生了那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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