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眼泪一样苦,雪却是甜的,软的。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麻木的脚心像踩在了棉花上,他想黎竹可以不再为冬天感到悲伤,江州的雪不比北方任何一个城市的贫瘠,下的那样大,像极了他此时迫切看到那个人的心。
他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干脆在雪中跑起来,手背和脚背被漫天的寒冷刺痛,喉咙干哑到发不出声,陆沿瓷只能凭目光抓住那个人的身影——他抬起头。
“嘭——”
陆沿瓷停了下来,大片的红像朵朵诡谲艳丽的花,开在天蓝色的布料上,任雪也无法将其掩埋。白色粘稠状液体从头部流出,混杂在寂静的寒冷中,散发出难以言状的味道。
和雪一起被天倒下来的,还有他的舅舅。
五岁那年的冬至,黎竹死在了陆沿瓷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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