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毕行澜简单讲述起刚刚从他们的带队导师葛文那里听来的消息。
雁祁寒打断他:“什么酒?”
“瑰蓝之眼,一种调配酒。”介西里老实地说。
导师本人刚开完紧急会议下来,正因云流星比赛的突发情况而愁得焦头烂额,委托他们前去察看那些被送医的学生的情况。
据他所说,云流星这次的突发情况竟然连云流星校校方都不知情。但有些送医学生的精神崩溃程度竟然已经达到了警告阈值,医疗系统向家中投去了警示信息,这些家族立刻向学校施压,这也正是校方迅速作出反应的原因。
之后,毕行澜和介西里一同前去探望了几个参加了单人机甲比赛的人。
参与比赛送医者严重的已经进行了记忆模糊手术,一时之间无法想起当时的情景。
情况稍好些的人只被进行了临时情感屏蔽,在陈述当时情景的时候却也会时而不时地露出恐惧的神色。
据他们说,在刚结束的混战场上,有个驾驭着血红机甲的云流星校的疯子展开了一场无差别的杀戮。那个疯子甚至还会将操作者从机甲里拖出来,破坏紧急投降按钮,用武器和精神力凌虐对手、偏偏又留一口气,许多人一直被残虐到精神崩溃指数达到弹出比赛、自动弃权的地步才能逃出生天。
当时的砂石古战场血流成河。从后续比赛只剩一人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人连自己本校的学生也无差别地虐杀了一遍。但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看见对方的真面目。
在这短暂的问询过程后,毕行澜接收到大量通知有参赛人员被打残送医、或是直接弃权的通讯。珈蓝星校是珈蓝星领最强的高级星校,但在联赛的最后一场客场比赛,竟然就这样仓皇而狼狈地结束了。
但无论心中有多少不满,毕行澜作为此次比赛的学生领队,必然是要参加接下来的结赛庆功宴的。
介西里没有参加的必要。但他还是陪着毕行澜一同出席了宴会。今晚是他最后一次注射济生液的日子,济生液注射后会有一天的药效发作缓冲时间,而宴会会一直持续到早晨,他便将济生液带在了身上。
宴会的一开始倒还平静,毕行澜挨个与云流星校的高层举杯攀谈两句。他作为深蓝星域最负盛名的毕家的长子、年未满二十便被亲钦为皇室外姓公爵并赐皇家之名的“希德里安”,自然是深谙社交之道,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一抿,一趟下来也摄入不了多少酒精。
但接下来与中层进行接触,情况却开始显得不那么对劲了,不少学生代表对他们面露得意和讥讽,明里暗里嘲弄起他们这次的栽跟头。
毕行澜尚且还在推敲他们话语间那种大仇得报的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紧接着便得知宴饮厅外云流星校和珈蓝星校的学生在星外展开了一场大规模斗殴的消息。两人匆匆赶去事发地,战斗却诡异地已经结束了。
此时再回到宴饮厅,庆功宴已经展开了下半场,两校的学生们纷纷涌入会中,其中竟然也包括刚刚消息中打得头破血流的双方。这会儿他们倒是其乐融融地相互共处了起来,毕行澜和介西里则被簇拥到了人群中心。
这也差不多是介西里最后的记忆。
他记得在记忆消失的最后时刻,周围皆是震耳欲聋的乐声舞声。他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中无所适从,在快被挤走的时候被毕行澜从背后抓住双臂、似搂非搂地互相紧贴。
校友们的欢乐驱散了今夜一直困扰在毕行澜心头的霾尘。介西里抬头的时候,毕行澜也似有所察地低下下巴,对他明朗一笑,转而低头衔住他手中玻璃杯。
介西里配合地将杯壁微倾,琥珀似的酒液便沾湿了毕行澜翘起温和弧度的薄唇。
在之后的事情介西里也记不清,记忆似乎到此中断。脑中再有影像时,便已经是他全身灼烧似地疼痛着、身下仍有异样,睁眼便面对上盛怒的毕行澜的情景。
当晚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注射蓝髓济生液的日子,他本应该更谨慎些,但或许是因为期待已久的进化日终于到来、让他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这六年的时间始终未曾出过什么事,让他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为了让独自赴宴的毕行澜好受些……
但事已定局,此时再后悔这些也于事无补。
实验室中,听完介西里对昏迷前后发生的事的简单陈述,雁祁寒皱眉让他再多补充些信息,介西里便只好将那一整天的事都陈述了一遍。
但讲完了之后,雁祁寒仍是皱眉,一副“不懂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的模样。介西里担心他真的生气,不敢再开口,唯唯诺诺地偷觑一眼早早候在实验室中、此时站在一旁的师兄。
接收到求助信号,解离适时开口:“那路斯,检测报告。”
雁祁寒霎时松了眉头,又恢复成漠不关己的模样。他在轮椅的控制台上按了两下,轮椅便后移到实验室的控制台,雁祁寒及其熟悉此处设备,连看都不需要看,在控制台上随意一拍,一块屏幕便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在雁祁寒冰蓝的眼珠微动、快速浏览着报告的内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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