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从小就失明,周府不嫌弃他给了一个搬拾柴火的生计,准确来说是周鹤给的,想想少爷走了有五六年了,他看不了日历只能从其他人的闲聊里大致揣摩,他的听力很好,总是能捕风捉影的听到每一丝细微的声响,比如此刻就有人轻轻地踏进屋内
阿柴很警觉,他不动声色的继续烧柴,实际鼻耳皆在捕捉此人的信息,直到熟悉的气味浮现
“少爷!”阿柴猛地站起身,他不会认错,只是不知道人在何处,只能盲目的对着屋子喊
“我还想着给你个惊喜,柴柴你还是那么灵敏”
周鹤从门后走出,笑着说,此时周鹤早已褪去青涩,声音也变得粗旷,阿柴摸索着走到周鹤面前,布满皱纹的脸满是激动,“少爷你怎么回来了?书念得可好?老爷知道你回来吗?身体可还行?”阿柴一下子问了很多,周鹤就扶着他坐下一一回答,等寒暄完,周鹤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李小真的下落
“李小真?王府那孩子?前几年还听过声,这段时间倒没听着,少爷你去问问王府洗衣服的赵大婶,他是这孩子姑母,她准知道”
告别阿柴后,周鹤先回了趟屋子,“吱呀”推开门,卧房内已经积上薄薄的灰,看来不在的日子他爹是一点也没想过还有他这个人,周鹤自嘲了一番后没管其他,简单擦拭一下镜子,就开始换起了衣裳,一开始为了归途方便穿了长褂,这回要见真真,他想穿时髦的西装去见他,一切准备妥当后,周鹤来到王府大门,简单和开门小童说明了一下,不到一会儿,从院内走来了一身型臃肿的妇人,此人面色凶辣,个子矮小,听到周鹤的询问,这妇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对面的人身型高大挺拔,长相英俊,不像是出生普通人家,便谄媚的笑说到
“那孩子前年就随张家小子去了城南的板子巷,具体在哪家这我也不清楚,您去附近问问就能知道,就报张肺子”
李小真姑母说的没错,离开了王府,周鹤马不停蹄的来到城南,随便问了一小孩,就能找到板子巷靠尾的张肺子家,只是门口挂一白布,看着像是办丧,周鹤放下心中疑虑,推开了院门,这是一简陋的四合院,从房梁上的雕花还能依稀看出这户人家以前发迹过,院内正中央是一颗梧桐,只是入秋的宁城总是有微风带着枯叶吹过,整个院子看起来有些萧瑟
院内除了这一颗大梧桐,还有两个帮忙的日工,两个妇人看了眼推门而入的周鹤,便继续低头干活,周鹤自己摸索着去了整个院子里唯一紧闭房门的屋子
“叩叩叩”周鹤忐忑的敲响了房门,不知道对面开门的是否是李小真,若真是又该如何面对,周鹤的心在还算平静,直到房门打开,入眼的是一瘦弱男子,长发被简单束起放在肩头,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衣裳也像是洗了许多次,领子出有些发白,此番落魄样子却遮不住这人标志的脸,特别是嘴下的那颗痣,周鹤的心开始了猛烈的跳动
李小真一夜没睡,原以为是洗衣的日工敲门,推开见到的却是一高大魁梧的男子,此人肌肉结实,将西装撑得有些紧,和洋人一样有着精心打理的短发,此时双眼真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小真,想是要将他拆解一般,李小真被盯的有些发毛
看到李小真的一刹那,所有的被压抑的情感全都迸发,周鹤捏紧双拳,喊出了每个日夜的期盼
“真真”声音有些沙哑
从小李小真就没被人正眼看过,能喊自己真真的,除了儿时那个傲脾气少爷还能有谁?
李小真不可置信的戴望着对面的男人
“阿鹤?真的是你?”
“嗯”周鹤应了一声便将人拉入怀中,用力的拥抱着
“阿鹤,真的是你!”李小真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推开周鹤,用手在周鹤身上抚摸着,一边抚摸一边惊喜道“阿鹤,你长大了”
两人还在门口你摸我摸的,直到日工妇人“啧”的一声,李小真才后知后觉的把人请进屋
屋里和院子一样,简单且朴素,唯一显眼的便是桌上的奠品和牌位,周鹤还没来得及问,李小真就端着一壶刚泡的的茶过来
“阿鹤,你去念书的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瞧你长高了不少,以往都是你抬头看我,如今轮到我仰头了”说完李小真轻轻一笑
和记忆中一样,尽管疲惫,但是双眼的温度丝毫不减
“嗯,西洋留学很有意思,有时间我慢慢和你说,你过的还好吗?屋里是有哪位长辈过世吗?”周鹤知道问过世的人不礼貌,但是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他想立马知道,这过世的是谁,还有什么叫作“随着张家小子”
许是不知道周鹤会问,李小真愣了一下,随即一滴泪从脸颊滑过,而又被他倔强的擦去,强装无事说道
“我这几年过得…还行,…离世的是我丈夫,上个月因为肺痨走的”
像是在担忧什么,后半句话李小真犹豫了许久才出口,而听到这两字的周鹤宛如晴天霹雳般,没有动作“丈夫?”周鹤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口,他盯着李小真,期盼是自己听混了
“前两年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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