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以用来煮粥。
福儿掀开粗瓷沙罐上的盖子,看了看里面的粥。
赵秀芬道:“早就煮好了,黏稠得很。”
福儿满意地点点头,去库房里割了一小条瘦肉出来。
她娘又道:“你干啥?是要给他炒个肉吃?你不是说他现在不能吃大油大荤?”
“我给粥里放点肉,免得光吃白粥,人哪受得住?”
赵秀芬道:“再没听说煮粥里头还要放肉的,你别瞎弄,到时再吃不了,糟蹋了这么好的米粥。”
倒不是她舍不得那点子肉,就是没听说过这种吃法。
“我没瞎弄,宫里那些娘娘们吃粥都是这么吃的。”福儿道。
其实并不是,宫里的粥大多都是甜粥,总要配些红枣莲子百合什么的煮。咸口粥是师傅弄出来的,因为福儿不喜欢吃甜口的,偶尔若是吃粥的话,师傅就弄成咸口粥的。
一提起师傅,福儿又想师傅了,不免黯然。
赵秀芬见女儿突然不说话了,心里在想这丫头莫是生气自己说她瞎弄?正忐忑着,就听见福儿扬声叫‘毛丫’。
很快,毛丫和毛蛋两个小的颠颠跑来了,来了后还亲热地叫了声姑。
小孩子就是好哄,给点好吃的,才两天,这姑都比爹娘还亲。
“去给姑掰点菜叶子去,再弄两根小葱。”
菜叶子也就是白崧叶子,王家什么都不多,白崧最多。
也不光他一家这样,而是关外家家户户都这样,一到天冷,想吃菜就只有白崧萝卜之类的能吃了,再来就是腌的酸菜。
至于小葱,家家户户都用破盆子种着几盆,扔在屋里。屋里暖和,也不怕冻死,现吃现掐。
“你指挥他俩做甚,他俩这样小,能干事?”赵秀芬道。
“怎么就不能干事了?小时候大姐二姐,大哥二哥,还有我跟多寿,不都是不大点就帮着干活?现在是能干活的手多了,娘你才觉得他们不能干活,你忙你的去,别管。”
母女俩在这打嘴官司,俩小的已经把东西弄来了。
菜叶子撕得七零八碎的,但还记得姑的交代,只要叶子不要菜帮,小葱倒是挺完整。
福儿接过来,夸两人道:“等着啊,等会儿姑给你们做好吃的。”
“姑,做啥好吃的?”毛蛋流着鼻涕道。
“你等会就知道了。”
福儿把菜叶和小葱拿去洗了,拿到案板上和刚才的瘦肉一样剁碎,剁完了拿去灶台前。
先把碎肉放进沙罐里,边放边搅,很快肉的鲜香和米粥混合的香气就出来了。再放剁碎的菜叶,再丢点盐巴进去,搅合几下,就可以把沙罐拿起来了。
拿沙罐时,赵秀芬没让女儿动手,自己去把沙罐提着放在了案板上。沙罐蓄热,从火上提起来后,里面还咕噜咕噜地煮着。
随着翻腾,香气四溢。
赵秀芬疑惑道:“难道还真能这样吃?”
福儿道:“当然能这么吃了。娘,我煮得有多,这一罐家里一人一碗没问题,再配点炸小鱼,热点馒头啥,中午就不用做饭了。”
“那行,我来热包子。”
福儿先盛了一碗,给卫琦端去,两个小的跟在后面。
见她真给自己端好吃的了,那俩嘴馋的小东西跟来就是佐证。卫琦复杂地想,也许她也没那么坏?
谁知福儿把粥端来后,根本不喂他,而是放在炕边,让他看着,说还烫,要凉一凉。
还把喂他吃粥的大任交托给那俩小崽子,为了让小崽子有劲儿干活,特意嘱咐喂他一口,他们就可以吃一口。
真是物尽其用!
可崽子是两隻,他是一隻,也就是说这碗看着很好吃的粥他只能吃到三分之一?
卫傅走进来道:“行了,你别逗他了,我来喂他。”
女人们忙着起炸锅,忙着收拾屋子,其实男人们也没歇着。
爬高上低给屋顶清雪,给屋子扫尘,尤其是房梁上和承尘上,一年到头也就弄一次,脏不说还辛苦。
听说喊吃饭了,王兴齐和王兴学兄弟俩,一边拍着身上的灰,把包在头上的布解了,一边就着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把手脸都洗一遍,弄干净了,才进屋里。
“中午吃啥?我在房顶上就听说了,胖福儿弄了什么肉粥?”王兴学道。
“不光放了肉,还放了菜,毛蛋说好吃得很。”赵秀芬一面盛粥一面说。
毛蛋和毛丫留在屋里,两小隻可怜巴巴地瞅着姑父,卫傅这个刚上任没多久的姑父没忍住,在喂卫琦的同时,没忍住给两小隻吃了几口。
吃到好吃的两个小崽子,当即奔出了屋,衝一家子宣告姑的肉粥好吃得很,于是大伙儿都知道了。
再看桌上已经盛出来的粥,白白的米粥,微微带点粉色的肉碎,点缀着青白相间的菜叶和小葱。
光从色来看,就让人觉得好吃,更不用说浓郁的粥香和肉香混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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