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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福儿心想:这要给多少银子啊?

她知道这种专门报喜的人,是把报喜这活儿当成生意做的,尤其这种场面,中举的人自然喜不自胜,打赏的钱也就多。

“劳你们跑一趟了。”

显然卫傅也知道行情,从怀中掏出银子递过去。

报喜人隻觉入手一沉,当即笑容更是灿烂,道:“咱是一路从辽阳县县衙来的,来之前听说县太爷要亲自来,估计再过不久人就到了。”

果然,报喜的人前脚走,后脚陈县令来了。

陈县令坐着轿子,全副仪仗带齐了,一路鸣锣开道,来到了黑山村。

这一路行来,引得无数人关注,自然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黑山村新出了个举人,据说还是头名解元。

黑山村里正在村子外接到陈县令一行人,又亲自陪着对方来到王家。陈县令进屋后,与当家的老爷子说话,与卫傅说话,王家大门外里外围了三层人。

倒不是陈县令这人讲究排场,而是这是惯例,是给王家做脸,告知附近的人以后这家在县衙那边挂名了。

当然,陈县令这趟来除了是来探望家中老人,向卫傅示好,也是告知卫傅明天要去督学衙门参加鹿鸣宴。

这是一贯的规矩,放榜次日在督学衙门举行鹿鸣宴,算是为一众新晋举人庆贺,同时也是新晋举人拜谢一众座师房师们的时候。

是时若能得到哪位座师房师的青睐,以后仕途有人提携,对于农家子出身的卫傅来说,这无疑是积累人脉最好的时机。

当然这隻限陈县令自己想的。他至今依旧认为卫傅出身贫寒,殊不知在听到鹿鸣宴后,卫傅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中午陈县令还留在王家用了顿便饭,是福儿亲自掌杓的。

因为用的都是普通食材,陈县令隻觉得王家饭菜出奇美味,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等陈县令走后,福儿不禁道:“你明天真打算去鹿鸣宴?若是碰到熟人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福儿早就想过,但她见卫傅一副自有主张的样子,便一直没问他。之前还能躲一躲,现在明显躲不过去,因为明天那种场合,肯定会碰到几个京城来的官。

“碰见熟人,便碰见熟人了。”

福儿一愣,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之前还是想简单了,觉得他去考科举不过是找些事来做,现在看来他明显另有目的。

鹿鸣宴是仅次进士的簪花琼林宴,是时必然众所瞩目,群官聚首。

他想做什么?

不,应该是他打算要做什么?

他一路极为高调的连中四个头名,是不是其实一直在试探?

试探,可有人阻他?

若有人阻便罢,若无人阻——

中了举人,便能再去考进士,若无人阻,他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一路考回京?

回京?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你想回京?”

见她目露震惊之色,卫傅微微叹了口,将她搂了过来。

“我不是想回京,我只是想试试他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的督学衙门,格外喜气洋洋,门前的大街都比往日更要干净些。

鹿鸣厅中,一众新晋举人们身穿着举人巾服——黑色大帽配青底儿云纹的圆领袍,脚蹬皂底黑靴,腰系蓝色丝绦。

只有亚元和三位经魁系的是红色丝绦。而解元则穿着不同于众人的大红色圆领袍,右边帽檐上还簪着一株茱萸。

一众人谈笑风生,挥斥方遒,格外的意气风发。

也是该得意了,十年寒窗苦读,虽如今只是中了举,但也算对多年苦读有了回报。

此时此景,没有人有什么不满意,只有亚元龚宏志时不时看向被众人围着新晋解元,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甘。

不过如今事已成定局,多余的情绪不过是无谓罢了。

“厚德贤弟,你可会赴明年春闱?”

对于这些新晋举人来说,中举了是件大事,而另一件大事就是要不要去赴明年春闱。

若是能中,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中,不免有些扫兴。可会试和乡试一样,都是三年一次,错过了明年春天,又要等三年,也因此当听见有人问新晋解元这话,不管在不在旁边的都不禁看了过来。

卫傅哂然一笑道:“若不出意外,应该会赴。”

闻言,站在卫傅对面的中年举人不免露出钦羡的表情。

无他,若别人这么说,他定要以为是吹嘘,可解元这么说,那定是很有把握才会发出豪言。

至于所谓的‘不出意外’,能出什么意外?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卫傅这是说的谦虚话。

“我倒也想像厚德贤弟这样胸有成竹,无奈自己的底子自己清楚,中举已是勉强,也是试了三回才中,若匆匆忙忙赶赴会试,恐怕又是名落孙山的下场。”

卫傅见其唏嘘感叹患得患失严重,不禁道:“其实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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