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是顾硕这些人动手,而身为事主的正武帝却一直隐而不露?
卫傅猜,应该与他母后有关系。
当初他被废却能不死被流放,是因为他母后。如今是这种诡异的局面,应该还是因为他母后。
“你们做的这些事,皇叔可知道?”
顾硕骤然变色。
卫傅却笑了,从他被废之始,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弄清楚当下的局势。
而镇国公也不傻,当即洞悉了其中真意。
自打他女儿又被立为皇后后,初时朝堂上无人敢致一词,可渐渐的,朝堂上依旧没有针对皇后的任何言语,但请新帝广纳后宫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多是以子嗣及江山社稷为由。
可镇国公就是这么当上外戚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
说白了就是换了新帝,功臣们要瓜分利益,朝堂在之前就被瓜分了一遍,现在这些人把主意动在了后宫上头。
想想,一个官能当多久,又不能像爵位一样世袭传承,指不定什么时候摊上事,但若是家中有女儿在后宫,女儿又诞下皇嗣,加官进爵不说,还等于拿了一道免死金牌。
所以为何不干?
可新帝对扩充后宫之事,初时置之不理,后来直接拒了,于是皇后就成了众矢之的。
只是皇后在宫中,阴谋算计用不到他身上,于是动到镇国公府头上了。
也是黎家太急了,他们心急于出现卫傅这个变数时,所以想迫不及待解决掉他。殊不知其实还有人比他们更急,正好镇国公主动送上门,何不利用一二,一石几鸟。
“顾硕,你——”
镇国公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
可怒到极致也没用,他总不能就在这里,在礼部一巴掌拍死顾硕。
顾硕此时才是真正的图穷,但匕没见。
但他已经不要脸面了。
“镇国公现在怒这些可有用?当下是说服您这位外孙尽快打消上告的念头,才是最重要。不然你可好好想想,到底是我顾硕倒霉,还是你黎家倒霉!”
顾硕是会倒霉,但黎家更跑不掉。
因为一开始就是黎家要对付自己外孙,才会唆使顾硕下手。
顾硕顶多是个从犯,是时他还可以推脱是镇国公胁迫,是顾忌皇后,他会受到何种惩罚且不提。
黎家这个主犯,竟敢妄动社稷之根本新科会试?
天下悠悠之口,那些落第士子是最经不起煽动的,一点关于科举上的不公,都会被他们闹得天下皆知,就算到时候正武帝看在皇后面子上,也不得不处理黎家。
“傅儿……”
弄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镇国公,在一阵脸颊抽搐之后,第一次在外孙面前露出示弱之色。
卫傅怅然,苦笑。
“外公,你现在来说这个晚了,我娶了天下最胆大妄为的女子。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她找不到我,定然会闹得天下大乱。”
不是一定,是肯定。
此时大理寺门前,聚集了许多人。
许多百姓都是来看热闹了,眼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领着一群穿着举人服的士子们往大理寺来,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三法司分别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主官刑名,大理寺主管驳正,都察院负责监察。
本来大理寺是不接受普通案件的,隻管审核刑部报上来的刑名案件,但由于常有冤假错案发生,于是在大理寺衙署前设了‘鸣冤鼓’,准许天下人前来鸣冤。
但前提是案子足够大,且属实,若是你丢了头猪,跑来大理寺击鼓鸣冤,是时不光猪找不回去,还要吃板子下牢狱。
所以普通百姓都知道,大理寺的鸣冤鼓不能随便鸣,一鸣就是天下知的大案要案。
此时大理寺的鸣冤鼓前,就站着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
看其年纪也就不过二十,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子,也不知是什么的冤案,竟把人逼成这样了。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福儿见差不多人够多了,用披风把大郎裹了起来,主要是帮他蒙上耳朵。
而后持锤便击。
“咚、咚、咚、咚、咚……”
……
大理寺位于棋盘大街西侧。
棋盘大街贯穿从正阳门到宫门这一段路,大街两侧林立各府部衙署。
大理寺旁边是京畿道司,京畿道司旁边是都察院,再旁边是太常寺,大街的正对面是礼、户、吏等部,而再往前就是宫门所在了。
之前突然涌来许多百姓,就引起了各府部衙署看门人的注意,此时锤击鼓响,响声更是响彻整个棋盘大街。
怪不得说大理寺的鼓敲不得,一敲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鼓声恐怕宫里都能听见。
“咚、咚咚……”
鼓声沉闷,而悠长。
吏部有人道:“这是大理寺的鸣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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