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心眼的想法,为谢家人博得了一线生机。
这伙罗刹人自打住进谢家屯后,谢氏族人的存粮和财富,让他们快高兴疯掉了。尤其那些有钱人家,高床软枕,鸡鸭鱼肉,炭火不缺。
要知道这些罗刹人,生在极寒之地,哪里享受过这些东西,他们肆意地吃肉喝酒,无聊了拿屯里的女人来解闷,过得乐不思蜀。
若不是司棋洛夫召集所有人,他们依旧在沉浸在美梦之中。
司棋洛夫召集所有人,除了是愤怒这些人的散漫和沉迷于享受,也是因为手下向他禀报,屯里的粮食不缺,但燃料却不多。
当日这些强盗闯进屯里时,谢家主就厥了过去,醒来之后,手脚身体都不能动,人也变得极为虚弱,但是还能说话。
想到这个人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司棋洛夫倒也没坐视不管,让屯里的大夫去给他看病。
诊出来的结果是卒中之症。
卒中是什么司棋洛夫不懂,但知道这老者以后就这样了,好点的能活几年,不好的可能马上就会死。
想着自己是占了人家地方,此时司棋洛夫显现出了一些猫哭耗子的慈悲,倒也没为难谢家一家人,只是把他们都关在了一个屋子里。
罗刹人都缺炭烧了,被他们视为奴隶的谢氏族人自然不可能有炭可烧。
也不知是哪个苟存的谢姓族人,透露出谢家有炭矿,司棋洛夫便命人来询问谢家主这一脉人。
谢云恨得咬牙切齿,这些日子他体会了一番从云端跌到地狱。
这些强盗都不是人,这些天谢云亲眼目睹了许多族人被杀,许多女人被强暴,若不是他有着嫡支这一身份,还有他爹,恐怕他们一脉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这几天,谢云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如何跑出去,如何去禀报将军,报仇雪恨,如何利用炭矿再建谢家。
此时听闻罗刹鬼竟然想要他们谢家的炭矿,又怎可能不恨。
“给他们,让他们去。”谢家主道。
他的声音很小,也很虚弱,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听见。
“爹!”
谢云悲痛且不敢置信,爹竟然会服软。
“你凑近,我跟你说。”
谢云忙凑到谢家主嘴边。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现在仅凭谢家的力量,是逃不出这个魔窟。趁着带他们去炭矿,趁机出去求救……江东诸家,唇亡齿寒……还有黑城,他是官,我们是民,保护治下百姓乃朝廷命官的职责……”
谁能想到之前还恨不得对方能死上千百回的谢家,引狼入室的谢家,现在竟然寄望死对头来救自己?
真是可笑,又可悲。
“……若跑不掉,都无用……那就带他…们去,那个人,他想对付罗刹鬼,是不会放弃炭矿这个好地方,他定会命人在那里设埋伏……帮他,帮那个卫傅,杀掉这些罗刹鬼,替谢氏报仇……报仇……”
谢云还想再听,谢家主已无声息。
“爹!”
一屋子的人,都在哭。
罗刹人还等着答覆。
谢云擦干眼泪,站起转过身。
“我带你们去,我是家主长子,如今我爹病逝,我就是代家主。”
一路行来,到处都是一片荒凉。
司棋洛夫自然不可能就让谢云一个人去,而是派了一队大约四十多人的人马,让他的一个心腹领着,押着谢云一同去。
司棋洛夫自然不是没有考量,这几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派人出去探看了外面的情况。
大抵是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到来,所能见到的每个屯庄都是大门紧闭,守卫森严。
他若是派出的人太少,形成不了威慑,被伏击的可能太大。
一队四十多个人,既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若碰见什么状况,也能有人回来报信。
由于出来前,司棋洛夫交代过要快速,所以他的心腹领着人,几乎没有停顿地赶路。
一路都是避开屯庄走的,也有屯庄避不过去,被押着的谢云见屯庄大门紧闭,心生绝望。
又行,到了江边。
渡江时,领头的人很谨慎,先让两个人骑马过去了,才让后续队伍跟上。
眼见渡江也无事,一路前行,个个屯庄都是大门紧闭,有些屯庄还在屯墙和屯门上浇了冰水,眼见是打算就躲在里头不出来了。
这些罗刹人不禁心生得意,纷纷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里咕噜说着话。
谢云虽听不懂,也知道应该是嘲笑燕国人的胆小怕死。
当初他爹做下决定时,谢云并没有觉得有错,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前朝流人,流到此地繁衍生息,对燕国并无归属感。
甚至不觉得自己是燕人,自然没有勾结外敌的认知。
直到引狼入室,用血偿还犯下的错误,直到看到因为这些罗刹鬼的到来,往日熟悉的人群纷纷躲在高墙之内,看到这些罗刹鬼用言语辱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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