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进牟浩的生命,看着幸福时的牟浩,以为也许他会给她幸福。姬然花了四年时间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易杨不是不懂爱,而是他的心里装着那个如青草般不起眼的左清。“易杨,她不过是个小县城来的村姑,你至于么?”“我不爱你,你不过大城市里一抓一大把的俗物,就算有一天我不爱她了,也轮不到你。”易杨冷傲的如同暗夜里的星辰,那是姬然永远无法企及的光明。“俗物”姬然放肆的笑划破夏日的夜空,像千丝万缕幽暗的蓝,袅袅升起,最后融化在很多人缠绵的梦境里。后来的某一天,姬然牵着牟浩的手招摇过市,他们像两个恩爱了千年的魂灵,就那么大张旗鼓的演绎着你侬我侬。易杨在某个午后,找到牟浩,几拳头下去,牟浩鼻孔的血像氤氲的水汽弥散在空气里。他看着易杨,阴沉的说:“谁不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她呢,我让给你啊。看啊,姬然已经给了我,我想要的,所以,我也成全你们啊。”易杨看着牟浩忽然就无话可说。是的,他惦念着自己兄弟的女人,几年来他才是那个阴暗的存在,所有的想念在每一个暗夜里化成一缕一缕忧伤的蓝,化成一段一段凄美的音符,化成人生浓墨重彩的回忆。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不爱她。很多次他都在想假如有一天,有一天左清突然腻味了牟浩,那么他一定展开温柔的双臂用二十几岁的人生来绚烂她的青春,然而,没有这样的如果,左清是个固执的孩子,一如乡野里挺拔的白杨,要么挺直了脊梁绚烂的活,要么就决绝阴暗的去死。某个寻常的阴天,牟浩突然穿着那年夏天左清买给他的白衬衫出现在了左清单位的门口,胸前是火红的玫瑰,左清开心的接过,笑颜如花。牟浩温柔的眸子牵起左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梦里是牟浩低沉的呢喃:“左清,对不起,可是我还是想要好好爱你。”那朵灼目的玫瑰在第二天就干枯了,左清小心的将花瓣一片一片撕下,放在了大学的那本纪念册里——那是过去的爱情。很久以后左清从别人口中听说,易杨在与姬然牵手后的很多个深夜里像滩泥一样烂醉在酒吧,姬然跺着脚,指着易杨就疯了似的咒骂,再后来易杨换了酒吧,姬然不停的找,像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一样。暗夜酒吧的老板娘依然是这座小城里不可或缺的谈资,各色的男人甚至女人们都各怀心思的在某个深夜里将头探进酒吧,深夜的天没有白色空虚的云,那隐隐绰绰的蓝像鬼魅一般一遍一遍讲述着爱与恨的故事。那天牟浩挽着左清的胳膊说好久没有见过易杨了,于是两个人走向易杨家的方向,那个瞬间定格成了永远。易杨家的门口,满墙的爬山虎绿的恣意,像是要在秋天来临之前绽放所有的青春。只是几秒,易杨的身体就那么沉重的落了下来,崭新的衣装,嘴角浅浅的笑。那滩殷红的血就那么顺着他的身体绽放了开来,像是夏季里最美的大理花,左清说过那是最美丽妖艳的花。易杨的妈妈将左清和牟浩带到了易杨的房间,竟是满满的春日阳光和着微香的洗衣粉的味道。房间里满是左清和牟浩各种姿势的照片,还有墙体上红色的对不起和着那些他曾经陪在她身边的岁月痕印。姬然很快嫁做人妇,她倚在未婚夫怀里,那是个寻常的男人,没有人将易杨的事告诉她,她没有义务承受那份伤痛。左清在易杨死去的那个夜里收拾简单的行李,离开了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那个有着易杨的鲜血如大理花一样绚烂绽放的城市,离开的时候牟浩在那间房子里酣睡如初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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