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右相忙碌好几个月,以为自己终于能歇口气时,便接到圣旨要让他带着礼部和光禄寺操办曦玥公主与左丞相的婚宴。
苍语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被气晕过去。
唐弈倒是偷了个闲,不必去操心自己的婚宴。
他以为自己偷了个闲,能和叶瑾诺安稳待会儿。
却没想到赐婚圣旨宣下的第二日,他特意等到新入仕的官员在凤华宫见礼结束,才揣着一颗雀跃的心来到凤华宫,却见叶瑾诺并未卸下妆容,身上也还穿着朝服。
“来得正好,随我去一趟妖界。”叶瑾诺坐在梳妆镜前,瞥了唐弈一眼又再次看向镜中自己。
“去妖界?”唐弈听得拧眉。
他不太想见到傅渊。
看见傅渊,他就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如傅渊一样,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等待着几乎没有可能出现的希望。
叶瑾诺唇角勾出一抹肆意的笑:“好歹是月华上神的生辰宴,不得给她送一份大礼吗?”
唐弈沉默下来,良久才从喉间发出一声应答。
望舒见到傅渊会有什么反应,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傅渊必定会痛苦。
“墨熙哥哥,你在可怜谁?”叶瑾诺轻飘飘开口,冷淡目光从镜中折射到唐弈身上。
她猜到前世的唐弈或许不是站在魔界这一方的,但现世的他只要归属于魔界就好。
她不希望唐弈还会可怜别人。
在这个瞬间,唐弈明白了何为伴君如伴虎。
他的凤灼不会怀疑他,可曦玥为了魔界无数生灵,会不得不一次次确认他的立场。
“只是在……可怜我自己。”唐弈摇头叹息,上前两步毫不犹豫握住叶瑾诺的手,“在傅渊身上,我总会看到过去的我,那个时候,我也像他想望舒一样,忍不住思念你。”
哪怕身为君子不想承认自己自私,他也会告诉叶瑾诺,他可怜的是从傅渊身上看到的自己,而不是傅渊。
叶瑾诺眸光闪动片刻,又垂下眼眸:“墨熙哥哥,你知道的,我容不得背叛。”
但她愿意给唐墨熙一次机会,哪怕他多年前或许并没有站在她这边。
唐弈想告诉她,他背叛谁也不会背叛她。
可那种话说出来,实在难以让她信服。
他抿唇片刻,才忽地并拢三指,郑重起誓:“唐墨熙以性命对主神起誓,绝不背叛曦玥公主,若有背誓之日,唐墨熙魂飞魄散,再不入轮……”
话未说完,叶瑾诺便起身堵住了他的嘴。
她面色阴晴不定,“你疯了?”
对天发誓,那都是玩笑话。
但对主神起誓,那他这辈子都不能有背誓之时。
“我做得到。”唐弈神色淡然,拉着她的手抿唇笑笑,“况且,我想让你安心。”
叶瑾诺失语良久,才慢慢挪进他怀里,“笨蛋,书呆子,榆木脑袋。”
。
妖界,魔嗤之以鼻的地方。
但如果说来妖王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瑾诺提前让苏宛来知会了一声,所以傅渊早早便带着人在传送阵外等候接驾,传送阵红光亮起时,傅渊便跪地行礼。
“妖王傅渊,恭迎曦玥公主。”
“免礼,平身。”叶瑾诺走出传送阵,垂眸扫了傅渊一眼,便迈步走向妖王宫。
“谢殿下恩典。”傅渊这才起身,顺从跟着叶瑾诺走向自己的宫殿。
他跟在叶瑾诺侧后方,沉默看着她另一侧的唐弈。
直至进了妖王宫中傅渊待客的主殿内,叶瑾诺坐在主位上,才侧眼看向跟进来的傅渊。
她单手托腮,语气一如她扬起的眉梢那般轻佻:“先前你去见礼时忘了关心你几句,没成想本宫好一阵忙碌,这都快到初冬了,才寻得空闲过来——没记错的话,你很喜欢冬日,是吗?”
傅渊神色一僵,静默片刻才垂首行下一礼:“原先是喜欢的,现下……对四季都说不上喜欢。”
望舒的生辰,在生灵沉寂的冬日。
而叶瑾诺生在第二年春夏之间,万物复苏的春,和生机盎然的夏。
好似神明刻意让她们二人,从出生就是对立面。
叶瑾诺又瞥向一旁沉默的唐弈,懒洋洋对他勾了勾手指:“椅子太硬,过来抱着我。”
“好。”唐弈不假思索应下。
哪怕当着旁人与自己的心上人亲昵,违背君子恪守的礼法之道。
但他什么也不想管,走到椅子前将叶瑾诺抱起,又小心翼翼抱着她坐下,让她能安然靠在自己怀里。
能让她安心舒心,便是他毕生所求。
“傅渊,你喜欢过冬日,但本宫与你相反。”叶瑾诺随意勾着唐弈的衣带,话语平淡得似乎没有一丝危险意味。
她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慵懒闲适,“望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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