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梓木,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清冷坦荡,却又明艳得灼目。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顾夫人第一次正视夏梓木,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从前只会卑微地讨好她、讨好她儿子的女人,也是有她的傲气的。
过去这个女人在顾家伏低做小,不过是因为她在乎顾淮西。
而今摆脱了过去的枷锁,她已然是一个爱憎分明的独立女性。
她喜欢的,便倾尽所有。
她讨厌的,便毫不留情,半分情面都不讲。
顾夫人哑然,半晌才道:“我不过是想让你提供一下那晚的线索,这么小的忙,你都不肯帮吗?”
夏梓木的嗓音比起寻常,多了几分疏离和漠然,“顾夫人,我夏梓木从来都不是心善的人。你过去是如何待我的,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
“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你的忙,我是不可能帮的。你和颜蔓之间的恩怨,我更不可能插手。
“怎么对付颜蔓,您还是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
言罢,夏梓木没再犹豫,转身就走。
顾夫人见夏梓木态度决绝,心里一阵懊悔。
早知道她儿子和夏梓木离婚后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当初她就该对夏梓木好一些,这样她儿子和夏梓木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夏梓木对她,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颜蔓那女人心眼儿多,喜欢背地里耍手段。
现在还没结婚,她儿子就被颜蔓耍得团团转,以后要是结了婚,那整个顾家,不都得改姓颜?
到时候颜蔓在家里,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这个当婆婆的!
顾夫人满面愁容地从公寓一楼的大厅出来,刚出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妈。”
顾夫人抬头,就见颜蔓靠在车边,在惨白的路灯下,笑得森然。
顾夫人被吓了一跳,强迫自己镇定。
颜蔓走到她面前,脸上的笑一直未曾消失,只是那双眼睛,却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不知是不是顾夫人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两天见到颜蔓,这人身上那股子阴森的感觉愈发严重了。
前几次见面,这女人只是说话狠了些,如今那眼神却像是杀过人的疯子一样。
顾夫人勉强维持住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也正好想问您。”颜蔓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唇角向下拉着,“妈,你来找夏梓木,是想做什么?”
顾夫人端着长辈的架子,“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未过门的女人过问了?”
颜蔓没有和她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你今天过来,是想调查夏梓木流产的事,对吗?”
顾夫人心头一颤,嘴硬道:“不是。我不过是来找她说说话罢了。”
颜蔓冷笑一声,“夏梓木嫁进顾家的那一年里,你对她极尽苛刻,她恨你恨得不行,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与你无关。”顾夫人绕开她想走,“我不想看到你,你最好也别找我搭话!”
颜蔓伸手拽住她,“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颜蔓手上用力,指甲深深掐进顾夫人的肉里。
顾夫人甩了一下她的手,没挣脱,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有了几分愠色,抬起手用力推了一下颜蔓。
她本来只是想把颜蔓推开些,没成想颜蔓却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顾夫人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有些懵。
而下一秒,顾淮西就从她身后衝出来。
顾淮西蹲下身,把颜蔓扶起来,一脸的焦急,“没事吧?”
颜蔓摇了摇头,声音柔柔弱弱的,“没事的。”
顾淮西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口之后,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顾夫人。
他语气责备:“妈,蔓蔓后天可是要穿婚纱的,她身上要是摔出伤口了,到时候怎么办?”
颜蔓拉了拉顾淮西,劝道:“淮西,你别生妈的气,她应该也是无心之失,不是故意推我的。”
她这副识大体的模样,反而更让顾淮西心疼,“我妈一直都讨厌你,你还替她说话!”
说完,顾淮西看向顾夫人,“妈,我知道你讨厌蔓蔓,但她毕竟是我妻子,你作为长辈,跟她动手合适吗?”
顾夫人从颜蔓开始就一直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莫名其妙被诬陷,还被自己儿子责备,又是憋屈又是气愤。
难受的同时,她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大半年前,她儿子和夏梓木还没离婚的时候,她好像用这招对付过夏梓木。
当时夏家已因资金周转不灵,已经走了很久的下坡路,许多进行中的项目都出了问题。
夏梓木曾求她帮忙,想要从顾家借钱周转。
那时的顾家已经度过危险期,夏梓木想借的数额也不算大。
但顾夫人担心这笔钱出去,淮风再出事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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