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承炫分开后,乔楚芯凭着记忆回到原地。劫后余生,当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后,她才发觉自己的背后都是汗。才走不远,乔楚芯便找到西门十二娘。对方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屑伪装了,端着冷漠的神色与她一道回去水榭处。仅凭她没有孤身一人回去这一点,便可见西门十二娘心思慎密。“你与大殿下是何交情?”西门十二娘询问道,语气冷淡。“我与中宫交好,你觉得我与大殿下应该是什么交情?”“大殿下并不讨厌你。”西门十二娘出身高门,练就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方才那一照面,赵承炫对乔楚芯流露出一股自然的熟稔,令她颇为费解。既非风月,也非友善……却也不似交恶。“左右不是什么好情绪。”乔楚芯目不斜视,她曾经令赵承炫丢了颜面,他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好脸色?水榭渐近,乔楚苑已经注意到她们,正起身走来。蓝三娘见状,便也跟着起身。“乔二,你……”西门十二娘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词汇。然而乔楚芯无意与她多说,便趁机打断。“桐娘,我们不是同路人。此后无期。”西门十二娘愣了愣。“阿芯,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乔楚苑已经走近。“我听阿姐的。”乔楚芯轻轻点头,上前挽着乔楚苑的手臂。蓝三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西门十二娘,只见后者轻轻摇头,她便只好藏住失望。“两位这就要走了?阿姐前些日子送了我一株蝴蝶兰,我还想着取来与大家品鉴呢。”蓝三娘面露依依不舍。“多谢盈娘的美意,然家中诸事繁忙,还望见谅。”乔楚苑不咸不淡道。既不热情,也没失了礼数。两人接着客套了两句,蓝三娘才把两人送出府。“西门十二可有为难你?”出了建国侯府,乔楚苑才问道。“没有。”乔楚芯摇头,换了话题:“阿姐,世子如何了?”江释寒并未与他们同行返京,只留下一张模棱两可的字条,说是她自有打算。原先她并不敢确定,然江释寒一个人的脚程远胜于他们。在他们入京之前,赵承煜收到姬步云的消息,说是江释寒来访。说起赵玄翊,乔楚苑的表情温柔下来,眉梢满是喜悦。“这要多谢你与二殿下。那日姬先生正在为阿翊复诊,不想有位女子……突至,姬先生当即跪倒在地,唤她作‘师尊’。江医仙脾性直爽,有她相助,阿翊的身子恢复了许多,康复指日可待。”长久以来压在胸口上的大石终于移开了,乔楚苑就连语气都是轻快的。“提前恭喜阿姐。”乔楚芯揶揄道,眉眼弯弯。“话说回来,世子怎么突然愿意接受治疗了?”她面露困惑。乔楚苑猝不及防,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起来。难得看到雷厉风行的乔楚苑面上发烫,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乔楚芯觉得纳罕。遂抛却之前与赵承炫的不愉快,好奇地问道:“阿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和我说吗。”故作失落的模样。“软软学坏了。”乔楚苑岂会看不出妹妹在打趣她?无奈扶额。然她忆起一夜迷离,阿翊从压抑到失控,室内久久不散的甜腻的气息……便止不住脸红。更甚是隔日,江释寒犀利的目光让乔楚苑感到无所遁形。“阿姐,你与世子要好好的。”乔楚芯正了面色,认真说道。原文中的遗憾不要再重现了。乔楚苑心中一暖,叹道:“你与二殿下也是。我不知二殿下有何打算,但若有我与阿翊能帮上忙的地方,且尽管与我们说。”乔楚苑的这份承诺不可谓不沉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权巍巍,他们均为局中人,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既是如此,他们便要拼尽全力,达到最有利于他们的结局。“谢谢你,阿姐。”乔楚芯靠在乔楚苑的肩上。“阿姐……我有些想念他了。”她轻声说道。
乔楚苑理解妹妹如今的心情。曾几何时,赵玄翊不也总是躲着她呢?她安慰地拍拍乔楚芯的手,叹了口气。当夜,秋茴与春兰给乔楚芯熄了灯,退到外间守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失眠了。距离她最后一次看到赵承煜已经过去一周。她不曾与他分离这么久。离开扬州的时候,夏日刚至,天气闷热,彼时她还嫌弃赵承煜总是搂着她,非要弄得两人都出一身汗,再把她抱进浴室里胡作非为。如今回到了安宁侯府,没了赵承煜闹她,似乎又有些太过冷清了。习惯委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阖眼中,她忽地听到一声轻响,困惑唤道:“秋茴?春兰?”没有回应。乔楚芯坐起来。外间灯影绰绰,那些影子似是鬼魅一样,张牙舞爪,令乔楚芯心生不安。她寻不到鞋子,便赤足走下床榻。才刚走出一步,有道黑影自外间闯进里间。不等她惊呼,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附在她的嘴上,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草木香味入侵她的感官。她的身子绷紧到了极致,呜咽着推搡桎梏着她的人。“是我。”男人冷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是赵承煜!是了,他在京城里使用的熏香便是这个味道。乔楚芯放松了姿态,待赵承煜拿开手掌后,她转过身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是废太子,一举一动都在各方势力的监视之下。悄悄离开王府绝非易事。时隔一周,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亲眼看到他眼中的锐气,她才放下心来。“听说你今天遇到了赵承炫,我不放心。他可有对你做什么?”赵承煜把人拉进怀里,唯有搂着她才让他觉得安心。如今他被圈禁王府之中,难免有他顾及不了的事情。“没有,他只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你为何被废。”“他也只有这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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