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惆怅满腹的回了府,老夫人却忙于家事不在府中,努达海便径直去了望月小筑。这,他心思辗转难定,一时觉得新月那样单纯,定然不会有什么居心,一时又觉得她明知骥远曾喜欢她才送她新月项链,现在她把项链转送塞雅,无论怎样也解释不通。他这样在心里思来想去,两种判断此消彼长,及至到了望月小筑,也无法从那种思虑里抽身。而此时心焦等在望月小筑的新月看到努达海回来,便立刻开心的迎了上去。新月一张笑脸相迎,端的是柔情似水,努达海却仍旧板着一张脸,甚至带着一丝疑惑的观察着新月,令新月的一腔热情也骤然冷了下来。新月顿时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一边扶着努达海进房,一边小心翼翼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是不是骥远和珞琳他们还是不肯原谅你,又给你脸色看了吗?还是因为雁姬”新月揣度着努达海的脸色,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努达海一条条听着,也在暗自分析着、观察着新月的神色。新月只是这样一看他的脸色,便善解人意的猜测到了他所遇到的一切不快的事情,当真只是她“善解人意”吗?努达海越发的迷惑了,见新月说到雁姬,说了一半却不说了,他便稍稍缓解了下神色,轻声问道:“因为雁姬什么?”新月微微侧头看了眼努达海,见他仍旧有些阴翳,便垂下头有些伤怀道:“我知道,我从雁姬的手里把你抢来,她一定很难过很伤心,也一定不可能轻易的原谅我。现在,我也不能把你还给雁姬了,骥远和珞琳他们站在雁姬那边,恨死了我,我都能想得到,我也毫无怨言。可是,他们不应该这样恨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们不该这么对你”新月的一番自责,若在平时,必然已经惹起努达海的阵阵心痛与怜惜,可是今日,他存了别的心思,却怎样都觉得新月的话里似乎藏着玄机。照新月这么说,是想让他认为,骥远和珞琳不原谅他,是因为雁姬的挑拨不成?还要让他认为,骥远和珞琳不原谅他,是他们的错,让他继续仇恨这兄妹俩,然后和他们的关系越闹越僵,她便会满意了?努达海这般想着,便没有回应新月的话语,只是沉默的进了房,坐了下来。新月说了这许多自责的话语,却没见努达海接话,心底更是惊惧不已。见努达海只沉默的进房坐下,她已顾不得自伤自怜,手忙脚乱的帮他倒了茶水,然后便楚楚可怜的旁,直直得看着他,心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努达海又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其中一种判断占了上风。他慢慢得抬起头,看着正可怜兮兮望着她的新月。若是以前,看到新月这副柔弱动人的模样,他几乎会立刻心痛难以自持,恨不得把任何惹得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给撕裂赶走,让他们从新月眼前、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像那次和骥远大打出手之时一样,那时骥远只不过说了新月两句,他居然登时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根本就无法思考无法分辨什么了。他简直无法想象,那时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只是看到一个欺负、伤害新月的人而已,他简直恨不得把骥远生生的撕裂!想到这里,努达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是太可怕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了新月,他居然连禽兽都不如了!努达海越想越自责,也越想越害怕,他看着新月,看着新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盈盈含泪的双眸,他却越发的心寒。新月,她一直以来,都是在用眼泪欺骗他吗?她的心机,真的深沉到可怕吗?额娘说的对,说到底,雁姬、骥远、珞琳,他们每一个人,都从来没有对新月做过任何事,从来没有真正欺负过她,伤害过她。雁姬一直在隐忍,在退让,在顾全大局,而骥远和珞琳,也不过只是数落了新月几句而已。可是他呢,他居然竟被新月的几滴眼泪欺瞒了过去,用怀疑、用伤害,赶走了雁姬,赶走了一双儿女。真正受到伤害的,根本就是雁姬、骥远和珞琳!想到这里,努达海感觉自己就像是宿醉突醒,猛然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他和新月都做了什么呢?他在雁姬被新月和克善推倒之后,不去关心雁姬的伤势,反而因为新月的自责哭泣,误解一向大度的雁姬会陷害新月。可是事实是什么?雁姬非但没有陷害新月,还帮着他隐瞒一切。而新月呢?她真的不是故意推倒雁姬的吗?雁姬伤心至极,隐忍至极,接受了他和新月之事,他便心花怒放将雁姬抛诸脑后,日日同找上门来的新月沉迷热恋,甚至有一日,他去雁姬房里,新月都追了过去。然后呢?他明明是想找雁姬和好,却变成和新月亲热,让雁姬彻底伤透了心,让骥远和珞琳也伤透了心。可他那时居然还没有醒悟。后来,便是新月主动去雁姬那里求情磕头,他一时冲动,便以为新月受了欺负,指责雁姬,和骥远大打出手!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回想起来,努达海才发现自己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和新月的眼泪脱不了干系!新月的眼泪,简直是蒙蔽他双眼的罪魁祸首!努达海一件件的想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新月。他只是沉思不语,脸色变幻莫测,看得新月胆颤心惊。终于,新月忍不住开口问道:“努达海,你在想什么,你有没有事?”
努达海被新月的声音换回了神智,但是,想通了很多事情的他,此刻却觉得眼前的新月像个陌生人一样。他细细的打量着她,声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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