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受不了酒席上众人的目光和硕塞凌雁之间甜蜜的刺激,方离席寻些清静,但他也没什么去处,便只是有些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虽然这是他儿子骥远的府邸,主人下人都没有拦着他的意思,他自己却不好意思太过随便,到了一处清池边,见旁边假山侧有石桌石凳,他便走过去坐了下来,瞧着那一池碧水陷入沉思。自两月前老夫人同他提了再娶之事之后,他还一直没想到合适的方式告诉新月,但三日前,老夫人却突然告知他正妻己有了人选,令他有些猝不及防。老夫人为努达海所选的正妻乃是礼郡王侧福晋的女儿,一位多罗格格。礼郡王向来同安亲王一家不合,此番肯将女儿嫁过来也不是没有这一层的原因。然而努达海心中明白,仅仅这样的原因,也未必肯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皇上、得罪太后的危险,把一位多罗格格嫁给他这种被削职的将军做继妻,更何况他东山再起之日尚遥遥无期。然而老夫人却只对努达海说道不必忧心,甚至还说礼郡王有意在皇上面前伺机帮努达海美言,即便不能东山再起,也愿为他谋上一官半职。如此一来,这婚事对努达海来说,就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好事,美好得太过令他难以置信,也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位多罗格格相貌丑陋,或者有何难言瘤疾。不过仔细一想,老夫人总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努达海便也没有多问,随老夫人的意思了。之前老夫人在为努达海张罗着遴选正妻,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时,她便只告诉努达海,说是挑不到满意的,但努达海却很清楚,这是老夫人为了宽他的心,才如此安慰于他。真正的事实,恐怕根本不是挑不到,而是没人肯嫁。老夫人如此顾及他的心情和颜面,却丝毫没令努达海有一丝轻松,反而为这一事实深受百般煎熬。他一面要为老母为他辛勤cao劳而忏悔,一面又为自己如今的被人厌弃痛心,同时还迟疑着告不告诉新月,如何告诉新月。之前他还心存希望,以为如果没人肯嫁,他便这样同新月过上一世,浑浑噩噩了此残生罢了。可事到如今,已不是他说不说的问题,而是何时说,如何说的问题。想到新月,努达海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百味瓶,酸甜苦辣一同涌上了心来。这几个月以来,他尽量不去怀疑新月有没有心机,只念着他们曾经生死相许的真爱,可是即便不去想那些,如今的新月也早己不似从前的新月。努达海说不出新月的改变在哪里,只是清楚的感觉到,她变了。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变了,他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新月,也明白了一切。可是即便新月从来不曾想要独占他,这娶正妻之事,又让他如何对她开口?更何况今日听到了硕塞的那一番话,那样只钟情一人的宣言,雁姬听到那幸福欢悦的笑容,只映衬得曾自诩深情专情的他,是何等的可笑。他负了雁姬,如今,又要负了新月。而且明知要负新月,他却不得不做。努达海沉浸在自己思维的死胡同里,左右为难,并没往意有人正踏过一座小桥,绕过假山,向他所在的地方款款而来。等到努达海发觉的时候,己是娴语惊讶的瞧见努达海,不禁出声惊叹之时了。娴语今日也是来看望塞雅同满月的孩子的,瞧着骥远初作阿玛的喜悦同塞雅的幸福,她也自心为他们高兴。只是酒宴上喧哗吵闹之时,她不免暗暗有些伤心,便托辞不爱热闹,一个人跑出来静静,却没想到走走停停,累了寻一僻静之地歇脚时,遇到了努达海。努达海见和硕柔嘉公主至此,连忙起身行礼。行礼过后,他打量着娴语黯然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虽然很是想要关心一下,但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份,便知趣道自己不打扰公主,告退离去。娴语看到了努达海,却忽然想起了新月,忍不住便问道:“新月如今怎样?”努达海要告退的身形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娴语如何会问起新月,但还是连忙回答:“新月如今住在望月小筑,一切皆好,奴才替新月谢公主挂念。”娴语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便又道:“你对她好吗?”娴语这个问题,问得突兀奇怪,却不经意的敲入了努达海的心里。努达海愣了好久,才有些木呐道:“奴才待她,还好。”娴语似乎对努达海的回答并不甚在意,只是有些萧索的笑笑,似是自言自语般轻语:“抢来的幸福,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努达海仍跪在那里,再次被娴语看似无意的话语搅得心中一团混乱。娴语这时却对努达海挥挥手道:“你退下吧。”说罢便转身黯然瞧着池水,不知在思索什么。努达海起身告退,愁绪满腹的他,并未注意到另一侧的假山后,伫立着不知何时来此的硕塞和凌雁。硕塞和凌雁并不算是逃离酒席,因为他二人离席时,己有部分人员离开。如今骥远足以独当一面,他们这做长辈的自然乐得清闲,出来享受二人世界。其实这一天里直到此刻硕塞和凌雁才有了独处的时间,一到安静之地,硕塞就主动跟凌雁交代起了历史遗留问题:“冉芸之事,实在是我未料及的,今日让你受委屈了。”硕塞一主动,凌雁仅有的几分不满也就消散了,不过她还是淡笑得瞧着硕塞,半玩笑半认真道:“委屈一次倒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像冉芸妹妹这等被表哥照拂的女子,还有几许?”硕塞不知凌雁气己消了大半,听她这么说,仍旧很认真的解释道:“也就一个冉芸罢了。这些年来,舅舅有意无意的,总央我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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