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初不禁扬唇,低头去看堂下,傅君荖已经步到了门外,面上戴了一扇面具。端木初趁他去看南楼的空当,急忙将屋顶的青瓦掀了一大片,灵巧的从那个洞跳了下去。此刻傅君荖已经去了对岸,端木初便站在方才他站过的位置,看他刚才看的那幅画。那是一幅山水画,数座青山参差起伏的立着,离山较远的地方有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想来只是应景,并没有画清楚那女子的脸。女子笔直的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群山着了淡淡水墨,那片山上还题了一首诗。香山红叶晩凉秋,老却童颜此生休。杨花葬尽江南事,一马行去凉山州。没有提名,也没有印章,光是看纸质,像极了端木初年幼时用的那类纸。这幅画,应当是前朝遗作,不过没有落款,实在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所作。还有一点,那首诗并不曾听过,想来是作画人自己题的。不过……为何要题在那群山之上,而不是旁边的空白处呢?她思虑着,丝毫没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原来还有漏网之鱼!”男子清冷的声音传来,端木初蓦然转身。好在她的面上戴了面巾,不然定会被人认出来的。眼前的人便是傅君荖,他的眸子泛着冷光,一动不动的看着端木初。“走,进去。”门口传来男子粗犷的身影,端木初望了过去,只见两个黑衣人押着陆长依走了进来。端木初多么想幸灾乐祸,但是现在不是时候。陆长依落网了,那南楼呢?隐约还能听见院子里有打斗的声音,端木初这才明白,南楼还在奋战。当下,最危险的,只怕是她自己了。若是她暴露了,那么顾云安可就糟了。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嬉笑着向傅君荖走去,“这位玉树凌风,英气逼人的兄台,想必就是夜来山庄的少庄主吧!”傅君荖手中的短笛轻轻抬起,端木初就不敢再往前了。“说吧,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真是冷酷啊!端木初暗自撇了撇嘴,转而退到那幅画前,“怎么可能,本公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和他们那种白痴一伙。”“那你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傅君荖的眸光又冷了半分。端木初轻轻往茶几上一跃,尔后笑道:“我自然是跟你们相同目的,而且我已经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儿了。”说着她转手扯下壁上的那幅画,画轴顺着她的手腕滑动,片刻那幅画便收了起来,落到端木初的手中。傅君荖的脸色微微一变,两道寒光透过面具直直的落到端木初身上。他果然很聪明,竟然轻而易举就看透那幅画有蹊跷。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带走吗?亦或是,你能看到其中的真意?”傅君荖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也是前日才发现那幅画有蹊跷的,尚未找出方法,探得其中秘密。端木初微扬着脑袋,得意的看他一眼,“看得到如何,看不到又如何?”一道劲风袭向她的脖颈,幸好她反应的够快,勉强避开了。转而冷冷的看着傅君荖,不屑的一笑:“看来少庄主是不会放过我了!”方才就是他的短笛,从她的脖颈划过,那种凉意,端木初记得清清楚楚,就像他的眼神一样。“你还想活着离开夜来山庄吗?”说话间,他又迅疾的闪到端木初的身边。幸好她已有防备,在他移动之时,从他头顶跃了过去,稳稳落在门口。端木初想回头得意的笑笑,未料下一刻手臂已经被人抓住。她低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一看就知道是傅君荖那个妖孽。她的身体一沉,回身便是一记扫堂腿。成功脱身,手中的画卷却被拉开了。“看来你的武功不弱嘛!你到底是谁?”傅君荖的声音又响起,端木初只觉得十分烦闷,挥手将那画卷斩成两截,只取走了画上那片空白。傅君荖一愣,扔下手中的残轴,便追了出去。对岸,南楼还被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包围着,眼见傅君荖追着一名白衣少年出来,不禁一阵好奇。端木初可没有闲工夫管南楼的死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她奔到了对岸,从南楼身边擦身过去:“主子,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赶紧撤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南楼听见了,随后而来的傅君荖也听见了。南楼却是无力回复她的,倒是傅君荖的脚步顿了顿,端木初见了扬唇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傅君荖一定知道南楼的身份,一定在犹豫着是否只要抓住南楼就能拿回藏宝图,这样她就能溜掉了。端木初提气,想要越过那高高的院墙。身子刚刚掠起,一道掌风搭在她的腰际,身体向湖面一偏,“咚——”一声重响。南楼只看见那道白影掉进了湖里,而端木初只觉腰际十分痛,身体不断的下沉,直到触到水底的淤泥。湖水灌进她的眼里,弄得她不敢再睁着眼睛。憋着气,尝试着往上浮,她的手里始终捏着那幅画的一片空白。那片空白,却在水中起了变化。端木初用尽全力浮出水面,面巾已经湿透了,紧贴着面颊。她忍着疼想要爬上岸,一抬头却看见十几把长剑指着她。还有傅君荖那双眼睛,也冷冷的盯着她。“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能免你一死。”他这样说,目光里带着一丝狠厉。端木初望着他,不禁冷冷一笑:“给你也行,不过得先让我起来。”傅君荖看着她,半晌才扬手。那些黑衣人全都后退了半步,眼见着端木初缓缓从湖水里爬了起来。她受了傅君荖一掌,伤得着实不轻。手里那一片白纸已经湿透了,傅君荖注意到上面渐渐浮现出的墨迹,不禁瞪大了眼。端木初扬手,余光扫到一旁的陆长依和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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