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依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却笑道:“怎么不作数呢?我们已经行过一切大礼了。我已经……”“陆姑娘,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们的婚事,以后再说。”傅君荖打断了她,扶着贤妃从她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走了。如此大的变局,是人来不及料定的。陆长依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后走来一名男子。他的眉头锁紧,一只手轻轻搭在陆长依的肩上:“你没事吧?”陆长依未答,只是提步向前,拖着长长的裙尾,双目无神的向前。洛新凡看着她,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她只知道一昧的向前看,从来没有回头来看看他。洛新凡奈何不得,因为那个人本来就比他优秀,身份也比他高贵,无论哪个方面他都是比不上的。夜莺的啼声时而清脆,时而悲戚,引得月色也变得万分悲凉。屋子里,一名男子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两手交叠着,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一道道伤口横亘在他的肩膀,小腿,手背上,他却毫无知觉。只是焦急的来回踱步,时而抬头看看里屋里微弱的烛火。“云修那老头儿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没好!”男子蹙了蹙眉,不禁向那道画屏走去。刚刚掀开珠帘,便对上了一张沧桑的老脸。两根手指戳向他的双眼,男子急忙后退了几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满的道:“云修,你干什么?”那个叫云修的老头从珠帘内走了出来,目光不屑的从那名男子身上扫过,他举步,落落大方的在方桌前坐下。习惯性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叹了一口气。听他这么叹气,男子从指缝间向他看来,问道:“里面那姑娘怎么样了?”“唉——”又是长长的一叹,却又不回答,也不说话。见他一脸愁容的样子,男子急了,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去:“你不会把她救死了吧!”云修抬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发出了第三声长叹。男子终是动容了,伸手一拽,便拽住了云修的山羊胡,凶神恶煞的道:“你说,你是不是把她给治死了?你不是说能救她吗?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神医吗?你倒是把她给我救活啊,把她救活!”云修的身体就随着他一拽一扔的动作,前后晃荡着,头也被恍晕了。“停!”他扶额,无奈的看着男子,道:“少当家,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轻点。看把我这老骨头折腾的,都快散了。”云修抱怨着,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尔后,接着道:“她没死,命大着呢!”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不禁白了云修一眼:“那你叹什么气?”“我叹第一声,是感慨里面那位姑娘的容貌,真是红颜祸水啊!”云修放下茶盏,继续捋着他的山羊胡。男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那第二声你又叹什么?”
“这第二声嘛!”他顿了顿,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是惊讶少当家竟然为了救这祸水,当真跑去阁莱山取来熊胆!”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幽幽的望向那幕珠帘。云修见了,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道:“第三叹则是因为这位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流了那么多血,竟然没死。还有还有,那伤她的人剑法稍微准一点,就能一剑要了她的命了。那我就不用这么费心费力的救她了嘛!你说……”他还想继续啰嗦下去,却见男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后面的话也只能咽回肚中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男子冷语,转身进了里屋。云修从桌畔站起身,不禁深深的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出门去了。房中弥漫着温柔的烛光,夜风摇曳着男子的衣袍,他却将目光一直停在床上那沉睡的女子身上。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双手交叠在小腹,就连呼吸也薄如蝉翼。这是第二次,他这样静静在一旁守候受伤的她。他盼着她醒来,却又在纠结到时候自己该用哪一个身份与她相见。端木初的梦里,燃起一片火海,吞噬了亭台楼宇,吞噬了那么多尸体。她最后看见那一对男女,他们已经身处火海之中,女子的面纱被炽热的风吹走,她清晰地看见那张容颜。那半张被毁的容颜,还有另一半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容颜。那就是她的母后,花容月貌,终是红颜祸水。是她成就了父皇的雄图霸业,也是她为她曾经的国家带去了灭顶之灾。也是她,让那个曾经雄霸天下的男子,沉溺在温柔香中不爱江山,才让那些乱臣贼子钻了空子。可是,他们的情是真的,是这世间唯一值得追求的感情。就算母后毁去了半张容颜,父皇仍旧对她宠爱有加,那一生都没再立第二个妃嫔。这世上还有那样的男子吗?也会有人待她那样好吗?端木初想哭,梦里的她就坐在玉台上,看着宫中横尸遍地,看着她的父皇母后葬身火海。她却还在想着他们的感情!端木初当真哭了,清泪从合紧的缝隙间流淌出来。男子俯身,清凉的指尖截住那滴眼泪,温柔的抹去。她不知她身怀怎样的苦痛,也无法去感同身受。只能默默地坐在床前,注视那张尚未醒来的容颜。“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的。”细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柳眉,温柔的游走在她的额头,企图平息她的痛苦。幽幽箫声空寂的响起,似是一种无源的水,流淌在端木初的心间。鼻息里混入一丝淡淡冷香,她强迫自己睁开眼,半米阳光透进眼帘,刺疼了她的眼睛。等到逐渐适应了光线,她才开始打量房中的布置。除了她睡的床,便只有一道画屏还有一幕珠帘,画屏外隐隐能看见那方八仙桌。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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