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宫殿中,男子穿一身素白的丧衣静静坐在玉阶上。脚边横竖摆着许多空酒壶,而他手里此刻还拎着一壶清酒,正慢慢饮着。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苍绿衣衫的女子步了进来。她曼妙的身姿在摇曳的烛光中显现出来。女子披着一头松散的长发,眼含秋波,莲步轻移,一步步向着玉阶上的男子走去。近了,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她蹙了蹙黛眉,却还是俯身下去。“表哥,你别喝了!”轻柔的女声,传进男子的耳中,他轻轻抬头。面前多了一张沉鱼落雁的娇容,他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女子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潮红。他看得入神,不禁将眼前这倩影与某人重叠起来。文清浅微红着脸,看着他缓缓抬起手来,覆上她的左脸。他的手心冰凉,她却不禁脸色更红。那人的目光变得浑浊,呼吸也有些急促,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表哥!”文清浅轻叫了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那人拉到了怀里。此刻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模样亲昵的偎在他怀里。文清浅只觉得有一道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娇容红似鲜血。她任由那人揽着,只轻声问道:“二表哥,我爹说你要娶我,这是真的吗?”他已经是当今天子,那么她便是未来的一国之母,是皇后。男子不语,大手从她的腰际缓缓向上移,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不知是不是酒劲上头,此刻他那张俊脸也微微泛着一抹潮红。随着他的手移动的方向,文清浅只觉自己的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身子也莫名的变得柔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的脸色一片绯红,目光逐渐变得迷蒙,微张着朱唇,呵气如兰。男子猛的吻上那两片薄唇。“嘭——”殿门被人猛力踹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拂过那玉阶上的两人。文清浅尚且沉醉在他温柔的抚摸下,男子却被风一吹,酒醒了不少。手下的动作徒然停下,他微微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妖艳红妆,就连身后的月色夜空都沦为她的背景。那人站在门前,面若冰霜。两道冷冷的目光投进屋里,与那男子相接触。今夜,她略施粉黛,一身红衣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甚是美妙。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脱去了往日的素雅,变得格外妖媚。若从前她是误入凡尘,不食烟火的仙子,那今日,她便是妖姬,美得勾人心魂。这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男子的目光已经被她吸引,只见她朱红的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不禁冷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既然二殿下,哦不,应该说皇上正在享人间乐事,那我便在外边候着,你们继续。”听见一道冷淡的女音,文清浅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将脸埋进男子怀里,只觉羞涩无比。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褪去一半,此刻被人看见,着实难堪。门外的女子说完便转身向院里走去,男子见了,顿时回过神来。那个人才是阿初,那他身下的人是?他低头,触到怀里的女子,顿时一阵头大:“怎么是你!”他的语气无比冷漠。文清浅微微抬头,盈盈目光看进他的眼里,委屈的道:“二表哥,你忘了,是你将我摁在身下……”她说着,脸上不禁又红了几分。傅清夜只知自己方才看见了阿初,他……只是把文清浅当成了阿初。
“你回去吧!”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举步往门外走去。她来了,她真的来了。他就料定阿初是一个心善的女子,定然不会放着贤妃不管,没想到她当真来了。朗朗明月下,那人着一身红衣站在院子里。“你来了!”他淡淡道,端木初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一会儿,便见文清浅神色慌张的从殿内出来。脚步在台阶上顿住,目光渐渐在院子那人身上落定。她侧目看了看一旁负手而立的傅清夜,不禁道:“二表哥,她怎么会在这里?”那女人杀了皇后,按理说不至于跑到皇宫找死才对。端木初听见她的声音,不禁向她看了过去,目光清冷,没有一丝好感。傅清夜瞅着那人,目光一丝不离她的身影,只扬了扬手,对文清浅道:“你先回去吧!”“你不抓她?她可是杀皇后娘娘的凶手。”文清浅的诧异的看着傅清夜,不禁步下台阶,步到端木初面前,指着她道:“这个女人,她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你却放任她站在这里吗?”傅清夜蹙了蹙眉头,冷语:“我怎么处置她,与你无关,给我滚。”女子的身形颤了颤,似是不相信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呆立了半晌,文清浅满含泪光,掩嘴跑出殿去。她一走,周围便静了下来。端木初轻轻拂了拂衣袖,转身向那方石桌走了过去。红裙拖曳在地,似是一滩血水,散不开去。傅清夜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随着那道倩影移动。方才文清浅说的那些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他已经在仇恨里渐渐变得孤独,他恨着端木初,却也爱着端木初。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如今,他已在文丞相与礼部尚书的帮助下,坐上了皇位。坐拥万里江山,难敌寂寞徜徉。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内心真正要的是一个能陪他坐拥天下的人。而这个人,便是那是桌前的女子。他缓缓迈着步子过去,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可是在端木初看来,那只是他的伪装罢了。面对一个杀母仇人,谁能笑得出来,他只不过想从她手里平安拿到藏宝图罢了。“你终究是来了!”那人走近,撩起衣摆在她对面坐下。端木初将目光轻轻落到他身上,眼波流转,似是星汉灿烂。“我来了,也把藏宝图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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