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若春柳、眼如清潭,谈吐雅致、不骄不躁,兰质蕙心,莫若如是。
苏亭山思及此,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当营帐中冷清了下来,萧鸾玉自觉摘下面巾,苏亭山倒也不惊讶了。
“四皇子殿下,您怎会在宫外?”
苏鸣渊挑了挑眉,对自家老爹对视了一瞬。
萧鸾玉没有错过苏亭山细微的表情变化,再联想到成家当年的权势,苏家对成歌苧必然不算陌生。
“苏将军见了我这身装扮,也能猜到我为何会在宫外。”她顿了顿,语调上扬,“将军可是好奇我为何能在这变乱中避开父皇和贤妃、私自逃出皇宫?”
她没有否认四皇子的称呼,却直呼贤妃的位份,其实也算是不打自招了。毕竟自己的伪装太简陋了,对于苏家父子而言,只是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纸。
苏亭山心中来了点兴致,对她的印象快速从成歌苧之女,转换为她本人。
“愿闻其详。”
“两天前,父皇曾在御花园秘密召见黄忠喜。”萧鸾玉只听到萧锋宸如此称呼那人的姓名,并不知道他的具体官职,但苏亭山一听便知道其中原委。
工部侍郎黄忠喜……这家伙不是前去青州滨城考察官营盐场吗?
“你继续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像是在讯问下属,连忙露出歉意的笑,“您看我这老家伙记性差,鸣渊,你这小年轻怎么也不懂事了,怎能让四皇子殿下站了那么久?”
苏鸣渊嘴角一抽,做了请坐的手势,“殿下,请入座。”
萧鸾玉依言坐下后,他又打量了一遍万梦年,确定他不是皇家的人。
“让他坐下。”她说,“他是我的人,救过我。”
苏鸣渊扬起眉尾,看向万梦年,而对方亦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他已过十六岁生辰,比两人高了一大截,更别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格外血腥,但是这两人对他毫不在意,仿佛是来朋友家做客般,该说就说、想坐就坐。
一个是女扮男装的公主,另一个是不知真假的太监,看样子还成了生死之交,真有意思。
苏鸣渊舔了舔虎牙,站到角落里。
“殿下,您说两天前便见到皇上与黄大人商谈要事,可黄大人分明是前日才回朝复命,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知道前朝如何,在此之前,我连黄忠喜此人是谁都不清楚,但我不仅见到了父皇与他交谈,还听到了他们说话的三言两语。”
“殿下可否告知一二?”
“英亲王屯兵滨城,意图谋反,同时还向权臣递出橄榄枝、许下从龙之功。”萧鸾玉斟酌词句,有些话只能说一半,对她才是最有利的,“我想,父皇定然会借助黄大人带回来的消息,提前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兵变。”
她不能直接说萧锋宸截取了英亲王与苏家的密报,也不能肯定地表达萧锋宸布局了一手瓮中捉鳖的戏码。
前者可能会让苏家倒向英亲王,后者则是会让他们对萧锋宸保持表面的绝对忠诚。
如果她同时明确地表述这两个信息,又会刺激苏家极快地表态站队。
不管他们最终选择萧锋宸还是萧锋晟,对于萧鸾玉来说,都不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她要的是苏家保持这种墙头草的状态,她才能间接参与到这场博弈中。
所以,她只能含糊其辞、点到即止。
苏亭山是个聪明人,即使他对自己所说的情报保持质疑,也会将她留在军营,留待后用。
“这么说来,皇上早有安排,那么殿下为何要忤逆圣意、独自逃走?”
“父皇的安排里没有我。”萧鸾玉平静地说出令人难过的事实,“将军思虑周全,在京城布置了人手,想必也发现了不少妃嫔、宫仆慌张逃窜的身影。我不过是比较幸运的那个,遇到了苏小将军。”
语毕,她还特意看了苏鸣渊,目露感激地点头。
他对她的动作表示满意,不像个鼻孔朝天的皇家人,也不是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
虽然在此之前他与她从未见过,但是她在面对叛军包围时的行为决策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能够得到殿下的赏识,是犬子的福气。”
苏亭山客套地笑了笑,“不知殿下可愿屈尊暂住西营?如今英亲王大军镇压京城,微臣以皇上的安危为重,已经派出全部人手搜寻皇上的下落,待事情出现转机,微臣必然护送您回到皇上身边。”
真是睁眼说瞎话,萧鸾玉想,虽然现在的西营一派寂静,但是她进帐前分明听到十几名将领在此议论得热火朝天。
既然将领一个没动,难道是兵卒们自己组队出去溜达找人了?
萧鸾玉在心中已经将苏亭山打上了“老狐狸”的标签,嘴上依旧温和有礼。
“苏将军有心了,我暂且在此住下,望将军多多包涵。”
“这是臣下应当做的。”苏亭山颔首,看向苏鸣渊,“还不快带殿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