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方面的事情,他接管家里的公司以后,这项事情也是一直由席父来负责的。
“你是哪一年被资助的学生?”
“02年。”
那一年席宣刚升入初中,正是令人最头疼的叛逆年纪,他算了算时间,是席父唯一带他来的一次,“我来过,我怎么不知道你?”
“不太起眼吧。”今晚的慕习有些异于平常的沉默,席宣有些不适应。
“早点睡吧,有事及时叫我。”
席宣“嗯”了一声,等人出了房间才开始打开行李,拿了件睡衣走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席宣有种不可名状的舒适。
舟车劳顿了一天,热水冲去一身的疲乏,席宣没有预想中的失眠,不到晚上九点就已进入梦乡,一夜无梦,都是好眠。
早晨六点,席宣被慕习准时叫起床。
洗漱不过十分钟,等席宣出了洗手间,慕习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包子,豆浆,油条,清粥,小菜,该有的早餐一应俱全,席宣咬了口包子就着喝了口粥,下意识挑了下眉,“你做的?味道不错。”
“不是,找张姨要的。”
席宣点点头并未多想,油条沾着豆浆又吃了口,味蕾被彻底打开,这点早餐几乎全到了席宣肚子里。
等吃完了早餐,席宣与慕习才开始出发去了学校,走路过去学校大概需要十五分钟,一路上席宣跟在慕习后面看见这人走在路上几乎挨家挨户在打招呼。
十五分钟的路程拖到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完,席宣跟在后面应付的烦躁,当地人的热情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慕习刚打完招呼就要被问上一句,“后面的是谁啊?”
常年来的是席父,席宣面生的很,昨晚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早早熄灯,这地方前几年才刚刚通电,自然没见过席宣。
席宣听不懂只好胡乱嗯了一路,被慕习那一句,“资助学校的大老板呐。”给说的回神,他用的不是方言,但也不是纯正的普通话,像是普通话版的方言,席宣很容易听懂。
“别解释了,快点去学校把事情办完。”好在后半段路碰到的人比较少,总算没有太过尴尬。
“我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的,碰到帮助过我的总归想回上几句,见谅。”
席宣听出他是在解释,他只是觉得麻烦,并没有别的意思,慕习的一句句的重复介绍让他无所适从,“别想多了,我没生气。”
“嗯。”慕习点头,回:“我知道的。”
八点半,村里的小学开始了早已期待已久升旗仪式,席宣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的中心位置,两侧分别是校长和村长,慕习坐在校长的旁边。
席宣在这种场合装模作样惯了,就连走神也让人看不出异样。
只是耳边方言混杂的发言听的席宣脑子晕晕乎乎,实在很难做出相应的合理反应。
等到了慕习,他才终于打精神。
慕习开口的都写不出。
他听的昏昏欲睡,最后的演讲他砍了秘书给他的致辞稿,只留下一句共勉就此完事。
资助名单需要谨慎评估,村长和校长占了一部分原因,席宣没接触过这些孩子,光凭借这些纸质资料实在有欠妥当。
在慕习所在的偏远山村,负担一个孩子升入初中、高中、大学的费用足够拖垮一个家庭。
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往往在过完小学后,初中的生活杂费就能难倒这里的一堆家庭,因此很多孩子在小升初的阶段就已经辍了学。
席宣拿着手里的推荐名单有种决定人生死去路的真实感,名单只要席宣签上名字就能生效,他看着旁边不发一言的慕习,有了决定,“村长,校长,具体名单还需要再看看,到时候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等人出去了,席宣才问:“有话要说?”
慕习点点头,“是,你最好让人多走访一下家庭情况,尽量一个个核实到位。”
席宣很好奇,这是资助学生的常规调查流程,没什么特别,但他明白慕习不会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公司每年都派了人下来调查。”
“还是派个你信的过的人来。”
点到为止,有些话不必说透,席宣不经意挑起话题,“你呢?慕习,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运气好,我以前的校长把我的名单交上去,就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席宣试探道。
“不然呢?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慕习笑了笑:“中午你要吃什么?”
“有什么?”
这话接的太顺,慕习一时没来得及想好回什么,“我得回去看看。”
早上吃的太饱,席宣并不太饿,才过上午十点却又讨论起了午餐,席宣想到这里又笑了笑,人总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忙碌,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却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
“不过……”慕习拖了个长音故意没说,等着席宣来问。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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