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看着下面殷勤迎客的场面,脸色已经如常,只有眼底还有一抹未褪的冷漠,回复道:“看不惯他那么自大,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说了事实。”
“他本事那么大,你一惯情绪稳定,能让你失控的人,”袁韦庭莫名勾起唇角,拍了拍他肩膀。“可别轻敌了。”
肩膀的片刻沉重让季子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
入口的侍者提醒道:“沙敦府的颂西·春拉婉女亲王到了。”
“吕锦亮知道颂西真面目吗?”
季子微微摇头,眼神在颂西身上迅速掠过。
据他们的情报所知,颂西利用安达曼海靠近丽贝岛等旅游目的地的一些私人岛屿来贩运人口,长期如此。
颂西·春拉婉登上露台,一身高级的烟紫色泰丝裙装,颈间一枚昂贵的满绿翡翠。妆容一丝不苟,笑容亲切,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与热情的宾客握手时,指尖轻触即分,目光越过人,落在后方。
袁韦庭正倚在栏杆边,与身旁的吕瑞季低声说着什么。闻声转过身,举杯致意,动作舒展得像这里真正的主人。
几人走近,吕锦亮默默回到吕瑞季身后,看着他们熟稔地打交道。
“坤颂西,幸会。”袁韦庭用英语熟练地说道,“常听人提起,沙敦府出了位吉祥之女,今夜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颂西含笑应酬,目光在袁韦庭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一旁静立的吕瑞季。
“这位想必就是吕瑞季先生,袁先生的得力臂助。两位的气度,倒让我想起一句老话:猛虎不必啸山林。”
吕瑞季只是微微欠身:“您过誉。我们不过是来学习的生意人。”
看着这一幕,吕锦亮才发觉吕瑞季身上那股淡定和底气从哪儿来。
袁韦庭的江山打到哪,哪儿就有他的份。吕瑞季不会一直站在身后默默无闻,社交场面上他也是主角。
宴会开始。
长桌上摆满精致菜肴,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食物上。
吕锦亮穿梭敬酒,听他们从泰国旅游谈到南部投资,偶尔插入一两句,颂西总能轻松接住,将话题维持在安全的公共领域。
乐队奏起一支慵懒的爵士乐时。
季子又一次举杯,带着几分酒意:“坤颂西,我们在南部的一些娱乐项目构想,确实需要您这样的贵人指点迷津。”
颂西轻轻摇晃着杯中几乎未动的酒液。
“娱乐?泰国的娱乐业,法律写得很清楚。”
旁边的袁韦庭姿态放松,朝季子示意打住,将话题一转:“坤颂西,您姓氏里的‘春’在泰文里,是否有积累、沉淀的意思?”
颂西轻轻颔首:“袁先生对泰语也有研究,的确如此,积累岁月的智慧,是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原来如此,寓意极好。”他微微向前倾身。
“位高权重者,经年所积,不止有赫赫工绩,想必还有东西,厚重如山脉,比如足以填满一整座私人岛屿的财富?”
“岛”字出口的刹那,颂西脸上礼节性的笑容凝固了一秒。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袁先生的比喻很有趣,做全球生意的人见识广博。”她引回之前的话题。
“你感兴趣的特殊娱乐行业,规矩与众不同,需要的不是地方官员的签名,而是集团的认可。”
“集团?”袁韦庭仿佛只是好奇。
颂西直视他,道:“来自缅甸的清盛集团。任何想涉足特殊娱乐行业的人,都得先向他们递上名帖。手续嘛,说来简单做起来复杂。”
袁韦庭却笑了,说白了手续也只是怎样隐蔽而有效地把钱给颂西。
“当然根据当地的丛林法则办事。坤颂西,敬你!”
颂西将杯中酒饮尽,侍者无声地为她续上。
她看着那重新注满的杯子,缓缓道:“我或许……可以帮忙递句话。至于那里的诸位理事是否愿意见面,就看袁先生的名帖,够不够分量了。”
这话明确给出了通道,却未承诺任何结果。
钱到账了,结果自然看得到。
吕锦亮没有料到酒过叁巡后,颂西的官腔依然牢靠,袁韦庭的一番话里有话似乎触及核心,才让她松口点名赌牌的获得需要另一个组织的认可。
场上明显只有他一个外行人,径直吞下手里剩下的半杯酒。旁边的季子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眼神示意明白。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酒精的攻坚战场。
颂西酒量似海,吕锦亮为了表现,率先冲锋,消耗着她的耐力,但不见一丝不胜酒力的迹象出现。
季子接过战线,喝得稳而密,没消耗多少倒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吕锦亮抢过他手里的那杯一饮而尽,接着跟她喝。
袁韦庭亲自下场时,她才恰当显露出倦怠。
这位来自中国澳门的年轻人眼里没有丝毫胆怯,清盛的大门为他引开,能平安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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