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害了白裕山不成?”白海河放下筷子,不耐烦地看着我。
“你们都感觉不到白裕山他很难受吗?!”我被白海河的话激怒了,也把筷子放了下来,我又看了眼大哥,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声音里带了哭腔,大声质问:“你们有一个是真心关心他的吗?他已经明显感到不舒服了,为什么爸要逼大哥坐在这里陪他喝酒?”
结果我一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妈“啪”地把筷子一摔,劈头盖脸地问我:“白裕祥你这是什么口气?你爸,你哥,你妈不顾工作一个电话就千里迢迢地跑到罗山村接你哥出来看病,你以为大人们在平津市立足很容易吗?你心里有怨你就直说,你再给我阴阳怪气一个试试?臭没良心的东西。”
听完骂,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心中的委屈止不住地往外溢,心中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们来平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在这里大哥的病不会有任何的好转,他们根本没把大哥当回事,甚至不尊重他的意愿!我要带大哥回家,我要带他回罗山村。
白裕山像是意识到了我们在争吵,他好看的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他首先看向我,大口喘着气,语气缓慢道:“祥,别激动。”
“可是哥”我还欲发作,白裕山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给我比了个噤声。
我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忍下眼泪,眼神黯淡下来,目无焦点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爸,妈,晚上怎么安排啊?那间屋子会不会有点太小了?大哥和小祥能睡得下吗?要不在客厅支个行军床,让小祥先睡外头?”二嫂看了我一眼,忽然问道。
“我可以,睡外面。”大哥马上接腔道,他红着脸道:“弟弟个子大。”
“我要照顾大哥,我不和他分开。”我执拗。
“那行军床在车子棚,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道还结不结实,今晚先这样凑合着睡吧。”爸摆摆手道,不想再多说,换了个话题,让我们继续吃菜。
白裕山在吃饭的这一个小时里,坐得很直,他的背大抵一直是僵着的,虽然酒精减缓了他的焦虑,但酒精也带走了他的一些理智,在晚饭结束后我去搀他时,大哥一个踉跄差点没把我压倒。
“哈哈哈哈哈,小山醉了。”爸也醉了,他喝了十多瓶啤酒,指着白裕山,脸红成了猪肝色。
“哎哟我的大哥欸。”同样喝了十多瓶啤酒的二哥也醉了,他往前小跑几步一下扑到了大哥的背上,胳膊缠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吐气:“哥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还没有小祥的时候,我崴了脚,你就是这样背我去学校的。”
我心里腾地窜出一股火,牙关不可控制地咬了下后牙槽,大哥果然是对谁都一样的好么?他和二哥年纪相近,有着共同的童年回忆,有着我触摸不到的那十五年的时光,他和二哥相处的时间比我多出了十三年,小时候,他是否也像拉我那样拉着二哥的手,看着他蹒跚走路?
我好想,早出生个十五年。我好想,去作白裕山的哥哥。
白海河很重,他压得白裕山咳嗽了几下,但白裕山仍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二哥的头,道:“哥很想你。”
你想他,他可曾想过你?白裕山,你真的是个傻子。
二哥说:“我也想你。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河里游泳吗?就我们十几岁的时候,”二哥说着说着,声音渐小,趴在大哥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大哥嗤地一声就笑了,我从来没见他这样笑过,大哥看着二哥,脸颊红扑扑的,竟语气玩味地说:“别让弟妹听到了。”
别让二嫂听到什么?
白裕山他和我说话时永远都是严肃的,认真的,一板一眼的,他不会给我开玩笑,更不会用如此放松的语气和我说话,所以他和二哥相处起来是这样的吗?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我看着被二哥抱住的大哥,慢慢地松开了搀着他的手,脚步缓了下来,站在二人身后,他们的前面是大排档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将他俩的身体包裹住,并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界限,那道线叫作代沟,那道线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他们的十三年后。
我目光直直地看着大哥把手搭在二哥的腰上,他们兄弟俩像是彼此最熟知的朋友,二哥在说,大哥在笑,而我的心却在哭。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怎么不开心?”二嫂走在我身边,问道。
“没什么。”我看了眼她,道。
“不喜欢老大和老二在一起?”她似是漫不经心道。
“怎么会?”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们也是亲兄弟,年纪又相仿,话题多些也是正常的,我就是觉得平津市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二嫂忽略了我后半句的借口,而是继续道:“老大是老二最敬重的人,你别看老大平日不言不语的,他经常给老二写信呢,他们之间一直有书信联系,还给老二说你的情况呢。”
……
过去我哭着向大哥控我们是被抛弃的孩子的时候,大哥总是让我别这么说,他向我解释爸,妈,二哥只是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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