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借着别人的提携一步一步往上爬。别人越关注陈良柏的功绩,我就越危险。要是别人知道我替兄从军这事,我就是死路一条。”
洪庭久的眼睛眯了眯,他最讨厌贪生怕死的人了。他上过战场,早就看淡了生死。
陈良蓁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那个胆大无畏、凶猛杀敌的陈将军形象差太多了,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小雪花飘落下来,陈良蓁和洪庭久的肩膀上铺了一层水雾。
“你就那么怕死?”洪庭久好像不认识陈良蓁了一样,他用一种从未见过的陌生目光看着她。
“怕,我怕得要死。我只是一个女人,上战场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胆颤心惊地过。我受那么多伤,你帮我处理过一次伤口。很多时候,我只能一个人自己处理伤口。唯恐别人发现了我的身份。”
“我以为这么多年大家都忘记了陈良柏,没想到宫里会封赏。这几天我坐立难安,睡都睡不安稳。”
洪庭久仰起头,双手叉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为难就算了。”
他转身离开了,那边赵承权看见洪庭久谈完了,他跟了过来。他看见洪庭久脸色不太好,“她不答应?”
洪庭久没说话。
赵承权呸了一声,“再怎么说,我们也算陈家军的旧部。陈家怎么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忙?”
洪庭久深吸一口气,“她怕陈家站在风头浪尖上,会遭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其实我早该知道,陈家这一辈明明是家字辈,陈家三房却改用良字辈。陈沛元虽然只做了一个月的车骑大将军,但是骨子里迂腐得很啊。”
“他无非就是要告诉皇上,他家是良臣,都是听话的良民。两个儿子一个叫陈良柏,一个叫陈良松。两个儿子五行不缺木,名字却偏偏都带木旁。这意思就是栋梁之才呗。”
洪庭久轻哼一声,“可笑,他这样表忠心。皇上也不过是等他们陈家三房的男子死完了才封赏,做做样子罢了。”
“现在朝廷里谁还看得起武夫?他们自诩清高,称自己文人雅士,陈沛元却只学了一半,没学全。既想同流,又不想合污。虚伪又不虚伪到底,傲骨丢不掉。才搞得如今的下场。”
赵承权深有体会,要不是他脑子灵活,会阿谀奉承,做了汛长,只怕现在比洪庭久都混得差。
“洪大人别别别说了,此等牢骚给我说就行了,这是大不敬的话,有人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洪庭久和赵承权商量就在禹王庙祭祀,不拉上陈家了。
陈良蓁也回去了,瑞妈妈最近咳嗽比较厉害,她买了贝母回去炖老鸭汤。她特地挑了一只笨鸭。
回到小院,她让悦儿去炖鸭子,盼儿惦记着鸭腿,出去帮忙烧水去了。
瑞妈妈进门,“刚才盼儿给我说,你和洪庭久吵架了?”
陈良蓁点头,“他想在那块功德牌坊下面搞祭祀,为了伐楠木,还拉我们陈家出来说两句,我没同意。”
瑞妈妈忧心忡忡,她拿了一壶酒出来,“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拿上这个,跟他赔礼道歉去。”
陈良蓁不想去,瑞妈妈急了。“你还搞不清现在什么情况吗?现在好多人都盯着陈良柏那块牌子,那就是一个活靶子!”
“偏偏他又知道你的底细,他平日里又好喝酒,要是他哪一天昏了头去告发你,你不就完了!”
陈良蓁带着酒,撑了一把伞出门。走到清水镇洪庭久住的地方,他母亲在老家有他妹妹照顾,平常没有跟他住一起。
见到陈良蓁来了,洪庭久略微意外,看见她抱着酒壶就知道了她的来意,洪庭久门都没让陈良蓁进。
“我不要你的酒,我洪庭久绝岂会是一个背主忘恩求荣禄的人。”
陈良蓁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很尴尬,她这样子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谢谢你。”陈良蓁不自在道。
洪庭久解了自己的佩剑递给陈良蓁,“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男女有别,这把剑是你当初送给我的,今日还给你。”
想当成陈良蓁送他这把剑的时候,她曾对他说,四海异,肝胆同。
如今终究是不同了……
她伸出手接过剑,洪庭久也看着她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剑,他极快地收回目光。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你我之间的同袍之情、生死之交就到此为止。”洪庭久看向陈良蓁。
陈良蓁的手指握住剑鞘紧了紧,她勉强笑了笑,“好,既然如此,你欠我的二百三十八两三贯是不是……”
刚刚还冷着一张脸的洪庭久顿时尴尬起来,一股浊气梗在喉咙,他怒目而视,声音带着窘迫,“你!我没有。”
这人是不是故意提醒他,别忘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接济他?他确实欠她恩情,这个时候说恩断义绝的话显得自己是一个小人。
陈良蓁淡淡地“嗯”了一声,“好吧,既然你已经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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