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关怀。”
他油盐不进,赵元衡也装不下去了,趋近龙芝道:“我有个疑问,一直想要请教龙少卿。”
“将军是想问那妖为何网开一面,愿意让我们入观么?”
赵元衡笑道:“你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便直言了。那妖物嗜杀成性,毫无人情可言,你究竟是如何说服他的?”
龙芝道:“各取所需罢了,此事与他人无关,亦不会牵涉将军与三殿下,将军大可宽心。”
没料到他竟如此干脆地承认了,赵元衡难掩惊愕,良久才道:“我见你这两日时常到那楼阁中去,莫非就是去与那妖物会面?”
不知为何,龙芝十分不情愿与他谈及裴隐南,闻言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龙少卿,他可是妖物,人妖殊途的道理,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赵元衡蹙起眉,看他宛如看一个痼疾缠身的病人:“妖皆是由畜生变化而来,性情也与畜生无异。畜生可不懂什么信义,想要的东西拿到了,反咬人一口也是常有的。”
龙芝听了,却冷笑起来,说道:“将军,此次若不是因为畜生手下留情,您与三殿下不知还能在山中活几天呢。畜生不讲信义,难道这世上人人都能够言而有信吗?”
对方被说得张口结舌,一张脸青红交加,倘若这是在长安,恐怕他下一刻就要拔刀了。龙芝也不耐烦等下去,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转身便往外走。一路上被冷风吹着,方冷静了些,知道自己方才的言行太过唐突,赵元衡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得罪了他,日后免不了要受他的刁难。
此时不禁又想起裴隐南,若不是认识了他,向他提出那第二个条件,自己恐怕是没有底气说这些话的。也真奇怪,他本以为踏入岐蒙山全然是一场祸事,可在裴隐南出现后,绝境里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生机,这生机原是生长在宫廷中,做为太常寺少卿的龙芝做梦都无法想到的。
这日到了黄昏,龙芝坐在室内翻阅自己带来的几卷书,想要继续寻找这道观的传闻。然而翻找过半,唯一见到的一篇记载,却是前人攥写的道观主人小传。看到那道士的姓名,龙芝心头一跳,觉得这名字颇为眼熟,似在哪里见过。沉思半晌后,他匆匆翻出那本已被自己看薄了的百妖传,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看见一模一样的名字。这段写的本是裴隐南迷惑君王,倾覆江山的故事。那道人是当朝绝顶的修士,为证天道,与裴隐南决战三天三夜,无奈法力不敌妖邪,最终战败身亡,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没想到裴隐南与道观还有这样一段渊源,也难怪他会知道这里的秘密了。龙芝合上书,心头渐渐浮起一团疑云,时隔千年,裴隐南来到岐蒙山,踏入这座道观,难道仅是巧合吗?倘若是巧合,那对方身负重伤还要每夜外出猎杀妖鬼,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恨不得立刻赶去竹林,找到裴隐南一问究竟,但郦王今日看得他格外紧,此刻仍坐在窗边,时不时就向他投来目光,一触到他的又缩了回去。见对方装得辛苦,龙芝索性道:“三殿下可是有话要对臣说?”
郦王微微一怔,却道:“我见你看了一下午的书,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又怕打搅你的兴致。”
“多谢殿下体谅,”龙芝又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天气寒冷,臣的确不想出门。”
早料到他会拒绝,郦王干笑几声,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话题都起了个头,就此放过未免有些可惜,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赵公今日来见我,提起留在观中的那名妖,又说你……”
刚说到一半,突然有喧哗之声潮水般从正殿的方向传来,依稀是士兵们在喊叫些什么。这种地方、这种时机,有任何异状都是不详的。郦王收了声,推开窗牖往外望去,喊叫声更清晰了,间或听见“妖怪”二字。一名副将握着刀匆匆赶来,临窗向郦王禀报:“大王,道观有人闯入,将士们拦不住他,请大王暂且留在房中,不要外出。”
“是什么人?”郦王惊疑不定,沉声喝问:“你们人数几十,都拦不住他一个?”
副将忙道:“是我等无能,让大王受惊了。那闯入者……与观中的妖物颇为相似,会使法术,就连赵公都不是他的对手。”
郦王道:“连他都不是对手,那让我留在此处,与等死有何区别?”
副将被他数落得冷汗都淌了下来,再三谢罪,随即又道:“他似乎是来找人的,与将士交手时,那人也仅是让我们不要挡路,并未伤及他人。眼下贸然出去太过危险,大王不如静观其变,到时候再寻找对策也不迟。”
听到找人两个字,龙芝的心忽然重重一坠,莫名地感到不安。没过多久,仿佛是验证他的预感一般,道观中陡然响起一道暴喝,声震九霄:“裴隐南,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偷生吗,现在出来与我一战,我留你全尸!”
“裴隐南?”郦王疑惑地默念一遍,看向副将:“这又是谁?”
不待副将作答,坐在屋角的龙芝倏然起身,竟推门走了出去。郦王来不及制止,只得追在他身后,扯住龙芝的手臂,道:“龙少卿,你没听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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