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分毫不差地放在这边。
因此段池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段逸宸说的话。
为他处理伤口?是因为他这次伤在手上吗?
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伤得更重的时候,主上从不会多看他一眼,一直都是他用自己的俸禄买了伤药,再自己处理。
但主上自从春猎那次醒来就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段池脑海中思绪百转,也就没意识到自己并未第一时间回话,直到段逸宸又喊了一声,“小七,过来。”
是了,若是从前他没能定时回话,主上便会发怒,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找个由头罚他一顿,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依旧耐心地等他过去。
段池刚准备跪在段逸宸脚边,就见他摆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这样更方便一些。”
段池沉默着,几乎是段逸宸说一句,他便做一句。坐下,脱了外衣,将手臂放到桌面上。
医师也未多嘴,看见伤口后便熟练地清理起来。
黑衣之下是雪白的里衣,段逸宸眼尖地发现段池腰背处隐隐有血迹渗出,联想起他在马车上说的话,不难猜出这就是那所谓的惩罚导致的。
他的指尖下意识刺了刺掌心,试图缓解胸口那一股闷气。
医师的动作很快,段池又是位十分配合的伤患,只在拔出箭头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手臂全程没有任何移动。
绑好纱布,医师又留下了几瓶伤药,叮嘱了换药的时间与次数,这才离去。
先前派去追查的人还未回来,段逸宸暂时也不想讨论遇刺一事,就让无关人员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段池。
段池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他很少与主上这样面对面坐着,尤其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其实他更喜欢位于下方,一抬头就能看见主上,这让他有一股安全感。
段逸宸摩挲着医师留下来的药瓶,瓶身雪白,摸上去十分光滑,用的应该是上好的瓷器。
这说明里面的伤药质量也不会差。
“后背上过药了吗?”
段池点头。因为伤口在后背上,手够不太着,他只能草草地抹了一些伤药,但这应该也算上过了吧…
他难得感到有些心虚。
“那我便当你昨日上过了,只是看起来效果不太好。”
段逸宸示意段池看自己腰处渗出来的血迹。
“属下、属下无碍,谢主上关心。后天,不,明天,差不多就能结痂,不会影响任务的。”段池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
小影卫心虚的时候眼神就会乱飘,哪里都看,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耳朵也会泛红,在苍白的肤色上格外显眼,只有他自己以为还在强装镇定。
段逸宸莫名地心情好了不少,让段池跟在自己身后,起身朝内室走去。
屏风后面放着一张软榻,段逸宸偶尔会坐在上面看书。
“脱了衣服,躺上去。”段逸宸道。
段池眨了眨眼,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开始下意识执行主人的命令,将上衣脱了个干净。
后背的鞭痕大多集中在腰部,红袖知道自己力量不足,便往较脆弱的地方打,以此来弥补。
这一点也是段池赞同的。
苍白的肤色与血痕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地方没出血,却形成了肿块,看上去格外可怖。
段逸宸很难想象这人是如何在后背受了这样的伤的情况下还能行动自如,除了那点无法避免的血腥气,甚至没让他察觉到任何异常。
见段池还呆呆地站着,段逸宸先坐在了软榻的尾部,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趴下。
段池本想搬出“礼数”那一套来拒绝,只是鬼使神差地,他什么都没说,浑身僵硬地趴了上去。
主子给下属上药,何曾听闻过这样的事。
段逸宸的指尖带着凉意,取了伤药,怕段池太疼还刻意放轻了动作。
就像一根羽毛划过,微薄的痛楚全被酥痒压了下去,段池下意识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能忍痛,却难以忍受这种奇怪的感觉。
简直叫人浑身没有力气。
翌日。
段逸宸没等来自己派出去搜寻线索的人,先等来了皇上的慰问,以及特地前来传话的四皇子。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段逸宸已有月余没见到这位四皇子。自身自顾不暇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别人,只是偶尔听到传言,他在丞相的推波助澜下办成了几件事,最近很得皇上的赏识。
与上次分别时满脸涨红的恼怒不同,四皇子今日春风得意,趾高气昂,就差没拿着鼻孔看人。
“父皇听闻了你昨日的遭遇,十分愤怒。有人胆敢在城内闹市区刺杀皇子,就是不将天子威仪放在眼里。”四皇子一边喝着茶,一边道,“刚好今日我就在宫内,父皇便让我来探望你,顺便协助你查清此事。”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