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茗直到走进小区地库都没说话,显然是在想什么。
周驿跟在后面,袁茗沉默的一路他显然脑子也在飞速运转,小狗的鼻子对氛围很灵敏,“……我姐是不是告诉你了?”
声音有点低落。
袁茗停下脚步。他看着周驿,却没接这句,“当时为什么不想接最后一次采访?”
周驿愣了愣,“我……”
袁茗追问的意思很坚定。
“我是怕跳楼的那个人……过后并没有后悔。”
他怕他办了一件错事。
小狗耳朵垂下去,这回彻底蔫了。
周驿想了想,语气里显然带着试探地,“我姐是不是告诉你,我和她不是亲姐弟?”
——还是说了更多呢?
袁茗本来是心疼的,他本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周驿吃的苦意外地一笔一划也要追加进他的履历里一样,但这会儿他又发现了别的事,远比这种事后的心疼紧迫:“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驿垂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我不是想隐瞒,我是想……”
浓密的眉毛微微皱着,总是湿漉漉的狗狗眼没有再去接袁茗的眼神。
“我家庭构成不太正常,条件也远不算好。我姐的父母离异后都再婚了。但爷爷奶奶还有婧姐……都是我最爱的家人。”
“你怕我介意。”袁茗替他得出了结论。
所以请假也不说。
周驿这时才抬起头。
“如果我说我的确介意呢?”
周驿目光颤了颤。他难得面上也冷下来,更像是他在工作中一贯沉默但利落的样子,可眼神中只一丁点的闪烁逃不过袁茗的眼睛。
路过的路人扭头看他们,揣度着一场尖刻的吵架,毕竟这人显然紧绷到了一定程度,表情也有点凶。
周驿想,不能继续谈的话,也算好,毕竟确认关系也没有太久,学长应该不会太难过的。
他会默默离开的,可能也会辞职,不过换工作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期间他不会给学长添麻烦。
至于才开始的关系,他会稳妥但悄无声息地淡出,也许短期内会很痛苦,但是终究会好起来。
“那我……”
可是话就卡在这儿了。
周驿调整着呼吸,手心发凉,突然被袁茗抓住了手腕。
“上车吧,到家再说。”
袁茗的语气很平静。
周驿有些懵。
袁茗倒是笑了,像在自言自语:“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有一个长记性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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