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你就在家好好养病等他回来呗。”刘婶拉着他冰凉的手安慰道。
倒是不会丢,当闯不闯祸就不知道了。原弈的突然消失让叶平央的情绪再度起了涟漪。
送走刘婶后,他回到房间里抱着手机发愣。
还会回来吗?杀了人继续回来吗?还是不会再回来了。那是不是…
叶平央脑子里闪出无数的疑问。他怕原弈伤害别人,更怕这个人不再回来。
这种劫后余生里夹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对原弈的依赖感快要让叶平央窒息了。
他拿起旁边的水咕咚咕咚地喝着,温热的水早已变凉,曾经的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提心吊胆的日子似乎是回到了。
“一共43。”叶平央熟练地打包着客人的东西。
“小叶啊,你那个弟弟呢。村里不少人想找你说媒呢。”那个人接过叶平央手里的袋子没有立刻走,而是跟站在柜台前和齐肩短发的叶平央闲聊着。
叶平央好久没听人提过原弈了,算算时间距离原弈离开已有两个月。他怔了下,然后讪讪地笑道:“他最近有事儿不在家。等他回来了我再跟他提提。”
“哎呦,我认识好几家的女孩儿,人都漂亮家里条件还好。等你弟弟回来了,我给他们牵线哈。”
这个人是村里有名的媒婆,退休后没事就喜欢给人找对象。原弈能被她记这么久实属难得,估计也是实在找不来什么人了,这才又想起来问叶平央。
“好,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你。”叶平央敷衍了两句就把人送走了。
还没等屁股坐热,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半大小伙子一窝蜂地跑了进来。站在这伙人最前面的黄毛,叶平央见过。
原弈走的第二天,他来店里问原弈去哪儿了。叶平央实话实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叶平央看起来瘦小,容易欺负,黄毛叫嚣着原弈之前打了自己,砸了他的店,并警告说找不到原弈就会找他。后来报警后黄毛被送进了少管所,过了一段时间他出来后,便常常光顾叶平央的店,虽然不再惹事生非,却也没事就呆在这里,成了店里的一个固定存在,有时甚至会趁机驱赶其他顾客进店。
“出去。”叶平央指着时钟旁边冒着一个半圆形摄像头,毫不客气地说:“店里现在都有监控,你们闹事也该有个限度。”
“我们干什么了。”黄毛装着一脸无辜,摊着手问叶平央:“这不是商店嘛,我们来买东西啊。兄弟们今天我买单,你们随便看随便买。”
身后几个“彩虹头”接到黄毛的指令,立马窜进各个货架前把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叶平央没接话,而是掏出手机打给村里派出所相熟的一位警察,电话刚刚拨过去,黄毛就抢过叶平央的手机摁了结束通话。
“你干嘛。把手机还给我。”
黄毛高举着手机,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我看看啊,这什么牌儿的啊,哟没见过。”
叶平央推搡着他并伸手去抢手机,他的表情显得很焦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和挣扎。
“给我!”他猛地一推,黄毛后背正好抵在了墙沿边,叶平央抓住机会,迅速而果断地伸手夺回了手机:“我现在就报警。”
“兄弟们,挑好东西没,我买单走人喽。人家老板还得做生意呢。”
紧跟在黄毛身后的“彩虹头”们齐刷刷地说着啥也没再去别家看看,然后跟着黄毛一起走到店外。他们一边互相打趣自己捏了几包饼干,自己扎了几包面包。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气得脸颊涨红的叶平央。
“老板,你们家店的货太少了,没有我兄弟们需要的东西啊。下次能不能多进点货,满足一下我们这些群众的需求啊。改天再来哈,祝您生意兴隆赚大钱。”黄毛撇着嘴,略带嘲讽的语气透露出一股不屑。
店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货架歪七扭八地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是蝗虫过境了一样。叶平央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喘着粗气,眼神里闪着愤怒和无奈。
未成年,最严厉的惩罚也只是送进少管所,法律对他们束手无策,更别说叶平央现在还是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所以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意被毁,把监控交给派出所也只是得到一句“这个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跟小孩儿家长沟通看看怎么给您赔偿。”
而且砸十次能赔一次都算是不错的了,家长只会说跟孩子断绝关系,要钱也别找他们。
这两个月光是店里毁掉的东西也有上万的价值了,卖不出去的东西要不叶平央就送给村里相熟的人家,要不就自己带回家吃掉。
叶平央坐在店铺的角落里,捡起已经被踩得变形的奥利奥饼干,撕开包装,将碎屑倒入自己的嘴里。
原本一片片的圆形饼干现在变成了碎屑,饼干的形态发生了变化,但是味道没有改变。可是,叶平央觉得自己尝不出来味道,甜腻的感觉里混杂着委屈的苦涩,他呆坐在角落里无声地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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