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你还会抛弃我呢,想一下,还是能想通的。”齐玉露又是一笑,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将一切疼痛都能轻描淡写。齐东野哽咽着,紫药水侵袭着他皮肉外翻的伤口:“我知道,我弥补你,能活几年,就弥补几年,你想做什么,爸就替你去做。”“别杀人,别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要不然我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齐玉露警告着,低下身,为父亲缠好了绷带,妥帖,松紧适中,是漂亮的蝴蝶结。“老姑娘,我以前总想劝你,但是我今天突然发现……发现一件事儿,就是,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觉得什么也不用在乎了,我能干所有以前不敢想的疯事儿,你妈在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敢做,她已经走了,我想我总得干件漂亮事儿才能有脸去见她。”齐东野捂着胸口,慷慨激昂。齐玉露从暖瓶里倒出热水,扶他回了房:“咱俩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病秧子,最好谁都别先走。”夜风吹来阳台上的淡淡花香,伴着半导体里的评书,齐东野很快便睡着了,半个月以来精神高度紧张,在这一刻得到舒缓,鼾声渐渐响起,齐玉露松了一口气,替他掖好被角,来到卫生间清洗齐东野的衣服。污脏的血迹顺着下水道哗哗流走,这是齐东野加入自己计划的投名状,极富诚意,齐玉露抹了抹脸,袖子上沾满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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