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生出别样的浪漫,连电焊枪滋出来的火星,都是一种礼赞的焰火;冰封的河面以下,也许藏着古老的潜水艇,载着幻梦与爱欲,驶向江河万代。齐玉露见他眼角凝一滴泪,又或许是融化的雪水,她吻他的脸,忽然很想在这荒郊野外做爱,铁马冰河,都入梦来。郭发伸手去摸她的两乳,浅巧克力色的两重乳晕,是属于他的年轮,软豆腐一般在掌心里柔软地震颤,他闻她的发,染烫过后的头发不似从前,有些发硬,时不时散发着一种化学药水的辛辣苦涩,他不知道,那是衰朽的气息:“怎么了?”他听见齐玉露发出一阵闷哼。“没事,为什么我不觉得冷呢?真奇怪。”郭发也感到古怪,抬头去看落日,熔金一般,非常闪亮温暖,一个谎言般的夏日似的:“因为咱俩就在太阳底下。”齐玉露眨着眼,感觉视野里有一片消不去的阴翳,郭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陪她望向很远的地方。这样的太阳很眼熟,在十一年前那命运般的一天,也曾洒下如许辉煌的光,橙子汽水一般美丽晃眼。他们的胸中都充塞着悲伤,想起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一个又一个,一桩又一桩,都不再回来。“郭发,我给你唱首歌吧。”他吻她,挪她到自己的臂弯里,不说话,等那未知的柔波飘到耳畔。“人生有尽头情像风总会默默流和你难再和应原谅我好吗今天告别你那誓约依然动听其实我期望爱一世地老天荒爱未停不要问为何离去……”齐玉露用有些蹩脚的粤语唱着,感情却充沛,双眼茫茫,郭发问她:“什么歌?”“《告别恋曲》。”郭发没听懂歌词,可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刚那么悲伤,他紧紧抱住她,好怕她像冰一样化了:“不喜欢,恋曲就恋曲,告别干什么玩意儿,我和你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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