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兼职邮差啊?给了你多少好处帮她们送信?”“闲的是不是?”“我说,你下次再做这种事我就……”边月转身挡在卧室门口,直视想要跟进来喻枫:“你就干嘛?”她的瞳色很浅,很容易看清瞳孔里的花纹,喻枫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尖,“明天你有事吗?”“明天?”边月松开门框,走到书桌前放下书包,“明天约了同学去买练习册。”也顾不上什么女生的房间了,三两步跨到边月跟前:“不行!明天不行!”“但是就明天打折呀,况且也和别人约好了。”“不行就是不行!练习册我帮你买,你明天必须去我的生日宴!”语气太过激烈,好像他多想要她去似的,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是我妈一定要让你去看着我……”边月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喻枫不与她对视,眼睛看向别处,好像对边月答不答应这件事不很在意。边月觉得坐姿不舒服,动了动,喻枫的视线又立马锁定她,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去是可以去,”喻枫表情一喜,听她继续说,“但我想带两个朋友去。”“成交!”喻枫无比爽快的答应了,他的头发因为遗传了父亲的自然卷,没打理的时候毛茸茸的,有时候看着挺聪明的,什么事都好像能做的很好,有时候又挺傻的,边月没忍住揉了一下,然后趁他还没来及反应把他推出门外。背抵着门听见喻枫在外面不满叫嚣,轻笑了一声。喻枫的不满延续到了鄙视链最明显的两个阶段,初中生看不起小学生,高中生不屑于初中生玩在一起,喻枫根本不相信边月有那个闲心跑去初中部交朋友,甚至都不是他们班的!边月根本没打算掩饰,喻枫一问,她就坦然承认了。“他们给我钱。”直白到连喻枫想为她找借口的机会都不给。手里是边月送的礼物,喻枫还没来得及拆开看,砸到地上,嘲讽道:“钱你收了,人你也带到了,可以回去了。”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来,不是吗?”边月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捡起被扔掉的礼物。“对不起,别为这种事生气,玩的开心。”然后走出了别墅。二十五岁的喻枫在一个喝了酒的夜里想起十四岁生日发生的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除了加倍生气,也觉得十四岁的他过于冲动了。应该打开看一眼礼物是什么再扔,因为那是边月第一次送他礼物,也是最后一次。喻枫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也许什么都没有改变,不管是十六岁的边月还是二十七岁的边月,喻枫永远不会是是她的第一顺位,十六岁的边月可以为了钱带人来参加他的生日会,二十七岁的边月自然也可以随便就把他打发了。这么想,心里好像好受了许多,喻枫自嘲地笑了笑。火塘里的火还在热烈的燃烧,喻枫刚才坐过的地方只有几个空酒瓶,边月把它们规整的放在角落,边月第一次来春花家的时候也喝了一点酒,喝完的玻璃酒瓶阿远不让她扔,说是能卖钱,一角钱一个……现在不知道废品收购站还没有这个业务,边月还是把酒瓶放好了。屋里的温度很高,又喝了些酒,全身上下从血液到头发丝都懒洋洋的不想动。虽然开了一个酒吧,但她酒量并不好,也不喜欢喝酒,阿远头一次听说的时候很惊奇,问她为什么,边月笑着说人家不会打球也能当篮球教练,自己不会喝酒开个酒吧也不算什么奇人轶事吧?就是普通的闲聊,话题很快就被岔开,如果阿远当时非要追问,边月大概会说想做点不一样的事。这个答案不比上一个好,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悬浮感,但的确是边月最真实想法。在腰背处垫了一个坐垫,靠坐在墙前,边月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喻枫终于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放在边月身边,然后一言不发坐回窗前。边月低头看了看,一碗冒着热气的小葱豆芽醒酒汤,但她分明没有喝多少酒,需要这汤的人好像也不是她。偏头看喻枫:“不生气了?”喻枫并不理她,看样子分明还在气头上,边月弯唇笑起来,因为胃不舒服而蹙起的眉头也放松了许多,又想作弄他。“你还在生气的话我就不喝了,万一你给我下毒怎么办?”“不喝就不喝!难受死你!”边月失笑:“你怎么知道我难受?和姐姐生气,还偷看姐姐吗?”边月平日里的眼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就算她注视着你,也让人感觉遥远的永远不能达到她的眼底。此间边月喝了酒,波澜不惊的眼里有了散漫的笑意,微微泛红的眼尾缱绻而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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