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明世隐的链子也连到喻枫身上,喻枫愣了一下,默默松开位移,下一秒他眼睁睁看见明世隐往反方向跑,硬生生拉断了链子。边月淡定道:“不好意思,连错人了。”喻枫:“……”一连赢了好几把,菲兹笑的合不拢嘴,结束的时候对着喻枫又是说好话,又是倒水的,还要趁机约喻枫下次一起打游戏。喻枫敷衍地应了她几句,菲兹心满意足地跟队友一起回去睡觉,春花阿妈老早就回房歇下,吵闹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几杯凉了的热茶还放在原地。昨天有人退房后春花就问他们俩要不要搬进去,边月马上要走了懒得搬上搬下,喻枫也拒绝了春花。树枝被烧得噼啪作响,火光照射在喻枫脸上,满脸写着“我非常不开心”几个大字,浑身上下怨气满满,犹有实质,偏造成这一切的人还一点没察觉,还在美滋滋地挑红薯。边月把精心挑选的红薯掰成两半,正专心剥皮,一抬头看见喻枫的眼睛。边月没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间什么憋屈、郁闷、愤怒、气恼全部涌上心头,正要发作,半个剥了皮的红薯忽然出现在喻枫眼前。“吃吗?甜的。”焦糖色的烤红薯由内而外散发着甜香,外皮边缘处闪着蜜一样的光泽。边月举着红薯,眉眼弯弯,笑意宴宴,火光像给她蒙上一层轻纱,轻柔的,模糊的,像一缕云,明知道抓不住,仍忍不住去触碰。手上一重,两个人皆愣住。不知道是被香气扑鼻的烤红薯蛊惑,还是被边月的笑容晃了神,喻枫就着边月的手咬了下去。香甜软糯,理智顷刻回笼,慌乱之下从边月手中抢过红薯,耳尖烫的惊人,嘴还硬:“我自己会吃!”边月失笑,我也没想喂你啊,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三两口吃完,边月又把剩下半个递过去。“谢谢。”然后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觉得太丢脸,悄悄侧过身去。快一米九的个子,边月觉得他快缩到地缝里去了,叹了口气,怎傻成这样?逗一晚上,一个红薯就哄好了,狗狗也没这么好骗的。那晚月色格外清亮,关了灯,熄了火,月光照得室内犹如白昼,中间隔着四五米距离,边月看见靠窗那边鼓起的被子,没有半点动静,边月知道他没睡。
“喻枫。”那边穿窸窣的响动。“你今晚打游戏好厉害。”噌的一下从矮榻上弹起,逆着光,边月几乎能想象到喻枫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好面子地强压笑意,很容易使人将他与金毛联系起来,好像只要主人视线一松动,他就立马扑过来蹭主人衣角。边月没养过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酒吧隔壁咖啡店的老板倒是养了一条萨摩,多数时间关在门口的笼子里,因为它实在太喜欢扑人。去窜门的时候被扑过好几次,一身狗毛,随便抖动两下,连空气里都在飘着毛,边月每次被扑完都眉头紧皱,但看着它摇摆的尾巴和亮晶晶的眼睛,又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它高兴就好。她觉得那只狗喜欢她,虽然她没喂它吃过零食,也没带它出去玩过,甚至还因为走路不专心差点踩到它,但她每次去,萨摩都显得格外兴奋,尾巴晃得像螺旋桨。偶有一天对咖啡店老板说起此事,老板笑她自作多情,狗狗天生热情,对谁都摇头摆尾。边月不信,恰好此时来了一位穿洛丽塔裙的女生,趴在边月脚边的萨摩立刻倾身扑上去,女生没站稳,裙子带动旁边的花瓶,噼里啪啦乱成一片。咖啡店老板不停赔礼道歉,抽空还训斥萨摩两句,萨摩一个劲儿往女孩裙子上蹭,只想贴贴,女孩哭笑不得。狗狗总是这样,永远阳光,永远灿烂,永远热情,没什么特别的。昨晚背红薯去厨房的时候发现厨房的灯坏了,今早才起床喻枫就跑去小卖部买了一个灯泡回来换,换好后就在厨房帮春花阿妈生火,两人语言不通,但看上去聊天毫无障碍。菲兹和周然还没起床,小乔一个人拿着本过时的旅游手册在寻找下一个落脚点。“打算走了吗?”小乔抬头对边月腼腆的笑了笑,其实早就该走了,如果他们的表演没有被取消的话,叹了口气,眼里既有无奈,又有对未来的担忧。“去找个工作应该比现在轻松很多。”他们仨全身上下最值钱应该就是那辆不知道几手的白色面包车,就停在村口,车身有几处凹陷,发动需要很长时间,动起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似乎随时都会散架。没出发之前把旅程勾勒的太美好,似乎只要有几个朋友、有一辆加满油的车就能欢声笑语一路向南,结果大把的钱投了进去,自制的专辑一张也卖不出去,想象中的鲜花、喝彩、红酒香槟什么也没出现,有的只是吃不完的泡面和一次次的被拒之门外。边月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能成功的万里挑一,但他们都认为自己是那一个,最后惨淡收场,落下个大把年纪还不务正业的罪名。小乔眼神很温柔的往里面望了望,唇角轻扬,“那他们怎么办呢?”菲兹家庭条件是三个人里最好的,实在撑不下去也只是一通电话的事,周然在和他们组乐队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积蓄,虽然没听说过他家里的情况,但如果乐队不成,再干回从前的事业应该问题不大。只有小乔,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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