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了我的一点破绽。”
我从这童话中抓住了一点真实。
但我真的抓住了他面具下露出来的那点真实了吗?
“孩童的规则只此一次。”他又一次恢复矜贵的模样来,“要继续和我走吗?”
“现在我又累又饿,还无处可去。”我回复他,“你是我的猫,是我在这童话里最后的链接了。”
黑猫的瞳孔空洞了一刹那,似乎在它背后的那个人在刚刚的瞬间失去了控制它的力量。
我借着羊群如奶油般绵柔的身体站起来,因我是孩童而轻信的猫就这样退后一步,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向他伸手,他机警地再次后退了一步。
“我们现在要去恶龙的城堡。”
一头不知何时离群的羊甩着四只蹄子,如同飘在地上的一团云般横冲直撞过来。羊的后面跟着一群姜饼小人,他们烤得刚刚好的姜黄色身躯上还栓着红色的草莓片披风,甚至领头的那位还戴着金色的饼干皇冠。
一伙手指饼干侍从们没有停稳,一下子撞在了一起,彼此摸索着在地上寻找自己崩散的躯干。
“‘敬礼!’领头的小人喊道,那些点心小人们举起胳膊,吹响了金箔巧克力的乐器。”
那些看起来像玩具一般的乐器居然真的有声音,拿号子的乐手把嘴鼓得有两倍大,叭叭叭地吹起来。他们合鸣了一首我说不出名字的激昂音乐。
“你一定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童话讲述者,但一定是最好的音乐家。”
那位牧首抱怨着:“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讲童话。但细数我身边,居然没有比我更合适的讲述者了。不过确实,我一直是最好的演奏者,最好的音乐家。”
他对此颇有些得意。
“可是,我很少演奏什么了。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乐器。”
“是什么?”
“灵魂。”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故事里的反派角色。
“天地良心,比起我的那些疯狂的同僚,我已经是大好人了。”
你又在读我的心。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书,“小人恭敬地说道:‘尊敬的……’
‘卡巴斯侯爵,’穿靴子的猫迅速地补充道,他的尾巴拍打着地面,‘真是无礼的乡巴佬,这里出来迎接侯爵小姐的人居然无法记住她的姓氏。你们给你们的领主丢了脸。’”
猫和点心们的表演生动了不少,那位讲述者似乎是真的希望我不要因此感到无聊。
他们在舞台上为我表演了一场合格的、熟练的恐吓与试探,这比牧首讲的童话可真实多了。
最终,那只不可一世的猫气势十足地吓瘪了那群小点心,在点心们“今年的税收实在是已经满了,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收成交给领主了”的哭喊中,在猫“如果你们不说,我就把你们剁成香肠肉馅”的威胁下,小人与羊群的动作如出一辙。他们匍匐于地,献上忠诚与恐惧。
我忽然对故事失去了兴趣。
那条猫尾巴也低下去,以与主人言行不符合的姿态垂在了地面,如一截了无生气的绸缎。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在我的过去里,我只学到了这样做。一只合格的爪牙总是会替他的主人教养,并恐吓着人民。一旦离开这些东西,我也会会产生迷茫,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从何处去寻找能够填补空缺的、新的规则。或许,它们还太过渺小,因此不被发现。或许,它们还太过稚嫩,依旧需要旧的恶龙守护。”
“我还不太明白。”
“没关系。”他轻轻说着,“就当成一个人无聊的抱怨好了。现在忘记它们吧。”
“那作为交换,我能得到什么?”
“哦,看来伯爵小姐对我的准则已经相当熟悉了。你想要什么?”
“我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你是个失败的童话创作者了。”我向他抱怨着,“把笔给我。你根本不知道童话是什么样的!你在谋杀我的童话!”
“看起来,你颇有心得?”
“至少会比你好。”我不太确定,但是底气十足。
他是我残缺不全的记忆里见过的最差劲的创作者。倘若,艺术家的作品都是由自身经历汇集成的侧面,那他的童年和过去一定一团糟,连香甜的空气和可爱的毛茸茸都掩盖不了他止不住往地狱滑落的故事。
“那就来试试吧。现在你是童话的演绎者,而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故事。”
就如之前我不断在故事里忽然长大一样,在下一秒,我就想起了自己拥有的某项力量。
不似金属,但也坚硬笔直的剑出现在我的掌心。我本能地去握住它。比起剑,或许它更像是磨尖了的大号指挥棒之类的?
“这是你第二个特权。我很好奇,你能用它做到什么程度呢?”
“你能为我带来一枝玫瑰吗?”
跨越漫长的土地,绕开繁如星辰般拱卫着城堡的村庄与辽阔到看不到头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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